11．华盛顿特区
乔纳森·哈珀的府邸坐落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军街杜邦广场，房子采用赤褐色砂石建成，非常优美。这排城市住宅建于十九世纪后期，曾作为退休金供联盟军的将军们居住，那时联邦政府资金短缺。这些房子经受住了岁月的洗礼，高高地矗立着，俯瞰着下面狭窄的街道，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样，令人肃然起敬。
让赖安感到惊喜的是在这样一条街上找停车位并不难。他和凯蒂走上门前台阶的时候，他不禁在想是不是哈珀利用职权，使执法官保证他家前门两侧不准停车。赖安觉得如果他坐上副局长的宝座，他也会这么干。朱莉·哈珀在门口对他们致以亲切的问候，她身材矮小，稍稍有点发福。赖安认识她，只要她丈夫还在他就会喜欢她。他介绍两位女士认识，然后高兴地走进温暖的房间。乔纳森在餐厅恭候他们。
“赖安，你那张脸看起来太恐怖了。”哈珀转向凯蒂说，“让别人看到你俩在一起，你肯定觉得很尴尬吧。”
凯蒂笑着挎上赖安的胳膊，开玩笑似的跟他拉开距离。“的确是这样。”她说，“我现在走路都要落后他几步，以免别人认为我们是一起的。”
赖安朝哈珀懊丧地咧嘴一笑，哈珀也大笑起来。“约翰，这是凯蒂·唐纳文。凯蒂，这是乔纳森·哈珀。他是朗利的副局长——换句话说，就是我的老板。”
哈珀热烈地跟她握手。“感谢你大驾光临。赖安一直在说你，都开始影响他的工作了，并不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很能干。”
凯蒂笑了，朱莉正好从厨房端出几份热气腾腾的菜肴。
食物清淡却美味，他们吃的是柠檬烤鸡配焗马铃薯、新鲜沙拉和法式面包，全部喝的冷白葡萄酒。餐桌上他们聊得更加轻松活跃。夜色渐深，他们又喝了一瓶葡萄酒。晚餐结束后，他们又开了第三瓶酒。良久，朱莉手里才拿着新开的酒瓶，和凯蒂说着笑话，笑哈哈地一起离开了起居室。
她们离开后，哈珀摇着脑袋笑着说：“她们看起来的确相处得很好。”赖安微笑着表示同意。哈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我需要你来看几样东西。”他说，“我们上楼去谈。”
赖安跟着哈珀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房的墙壁上镶着桃花心木板，地板中央铺着退色的波斯地毯，还有两把非常舒适的皮革扶手椅，一张巨大的高光泽办公桌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哈珀坐到其中一把椅子上，看到赖安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洞悉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跟其他房间不同。”他说，“我至少也需要一个没有用花作装饰和印有玫瑰图案壁纸的房间。如果你不注意，可能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赖安笑道：“在这个问题上你可能是对的。”
“她看起来是个非常棒的女孩。我很高兴你带她来。”
“这是我最起码应该做的。她从缅因乘飞机过来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在爆炸中受伤。她来了四天了，我想她已开始厌倦整天都囚禁在宾馆里。”
“赖安，这里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也知道，国家提高了威胁等级，我们国家现在处于红色警报阶段，面临‘严重的’恐怖袭击风险，不管那意味着什么，你或许应该送她回家。”
赖安耸耸肩：“我喜欢她在身边，而且我担心她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她已经打电话给学校，退选了这个学期的课程。我尝试让她别这么做，她说不管怎样她也需要休息。现在我没办法送她回缅因。”
“啊，这样啊……”哈珀突然看起来不太自在。赖安想弄清楚原因，但哈珀已经换了话题，“听着，有些事情我要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把马奇列为中情局通缉的头号‘恐怖分子’怎么样？这个念头不断冒出来。”
赖安立刻摇摇头：“约翰，你说过不要惊动媒体。这样做将在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可能失去抓住他的机会，因为如此一来就没有办法不动声色地展开行动。”
哈珀抿了一口酒，思虑重重地点点头，说：“总统也同意你的看法。”赖安闻言猛然抬头，哈珀继续说道：“两天前局长应邀（其实是被命令）出席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你可能猜到了那绝不是表扬会。”
“我敢肯定。”
哈珀耸耸肩：“公正地说，他并非只身赴会。海关、国土安全和中情局的一把手都受到了同样的冷遇。但是，我们拥有的权力使我们在这次会议上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赖安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说：“我不知道情况怎样。马奇设法暗中行动并向他的祖国投放50磅塑胶炸药，这个事实不能归咎于中情局。”
“赖安，你没抓住重点。发现马奇、基地组织和伊朗之间的联系确实应该怪罪在我们头上。国会山一致同意我们现在是负责追捕马奇的领导机关。而且，他们希望追捕行动能避开公众的耳目。”
赖安冷淡地说：“哦，那很不错。我还以为他们会要求什么艰难的事呢。”
哈珀没理会他的讽刺挖苦：“我跟安德鲁局长详细讨论了一些想法。我们唯一能达成的共识就是马奇是基地组织最薄弱的环节。毕竟他是唯一在美国和基地组织之间往复的人，他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都留下了线索……”
赖安提醒他：“这些线索我们还没发现。”
哈珀歪了歪头，好像是承认了这个说法：“也不完全是这样。到莱维参议员殉职为止，我们都一无所获。在这点上你是正确的。汽车是使用假名租赁的；关于马奇在芝哈比公园造访的那个枪手，联邦调查局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雨水冲刷掉了武器上可能留下的所有指纹；这就是袭击发生后我们没能立即获得实际证物的原因。但关于爆炸案我们可能有一些线索。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弗吉尼亚打来的电话。禁毒署诺福克办事处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在设法摧毁一个水滨酒吧跑出来的毒品换枪炮的犯罪团伙。他的情报人员看到CNN上铺天盖地都是米切尔·沙克布的脸，并告诉他说，两周前看到沙克布在酒吧和某人会面。他说他还记得这件事是因为他们发生了争吵，老板让他们出去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