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6.华盛顿特区·伊丽莎白角(4)

“六号,这里是黄金一号。汽车不见了,我再说一遍,汽车不见了。”

基莱命令:“出发!”士兵们已经跑了起来,突然冲进一块空地。一个念头正欲成形,但他无法快速抓住它……关于枪声的方向……

下山途中,赖安才弄明白车上没有人,车就停在路中间,完整无缺。挡风玻璃也完好无损。他不由自主地命令:“隐蔽!”所有人都俯卧在地,赖安慢了一步。看到年轻士兵背上皮开肉绽地出伤口,赖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山谷里立即回荡起来复枪的回声。士兵没有出声,只向前蹒跚走了几步,跌倒在地上,缩成一小堆。

剩余的四人涌到下面路边的汽车旁。赖安可以辨认出两个人拿着枪蹲在车后面,第三个人静静地躺在他们旁边。他的鲜血流到地上,与路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赖安透过M4A1上安装的望远镜式瞄准镜凝视着,向主要目标的头上开了3枪。调整了瞄准器,他能看到一个士兵已经处理掉了另一个恐怖分子。赖安忽然想到米切尔上士没有动,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头上的血晕,重型M249机关枪就在离他一动不动的手指几寸远的地方。

“蓝色二号,上面到底在干吗?”赖安对着无线电吼道。没有回答,“蓝色二号,回答。”

一片寂静。

“长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尔瓦雷斯中士喊道。

“黄金一号,报告军情。”仍然没有回答。赖安必须奋力保持声音平稳。恐惧在他胸中轰然作响;他感受到这种恐惧并因此痛恨自己,但是他的人马完全暴露在山坡上,他没有时间考虑哪里出了差错。他很快就下了决定。

“托马斯,沃森!边开火边尽快撤回到森林线那里!阿尔瓦雷斯,朝马奇的位置开火。”他嘶吼道。

中士的脸上浮现出震惊和困惑的表情:“长官,我们不能……”

他恶狠狠地答道:“立即开火!”

阿尔瓦雷斯的M16A2枪管中喷发出断断续续的火焰。赖安分辨不出狙击枪的具体位置,但也朝同一方向开火。狙击手穿着嘎伊理式伪装服,很容易隐藏在周围的植被中。赖安咒骂枪管太短使射程范围不够,这支枪原本是参加近距离战役的理想之选。

他朝阿尔瓦雷斯喊道:“装枪!”

赖安快速换下弹匣,眼睛却从未离开狙击枪所指的山脊。他想土地线在400米开外的地方,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也很难击中,使用机械瞄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先看到一道光线,紧接着听到呼啸的枪声,可怕的一幕被他用眼角瞄到,阿尔瓦雷斯的脑袋被打掉了。这致命的第一击之后,接着又是四枪。赖安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退缩,他把脸颊压到突击步枪温暖的金属上。他用左手将包裹枪管的隔热板完全平衡好,轻轻扣回扳机,然后开始射击,直到把子弹全部打完。

几分钟过去了,山脊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大声喊:“托马斯!沃森!”

没有人回答。他的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山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了。他慢慢地向四周转转头,能够看到他的小队其他两个士兵的尸体。他的小队。作为指挥官,这些人的生命都由他负责。只有他一个人幸免于难,这对吗?突然他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在山岭的一隅高高矗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正在下山的夕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赖安蓦然感到一阵冲击,他低头看看胸口上的小洞。他看到的情景几乎让他的耳朵听不到步枪可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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