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上哪所学校?”
南霁云沉默以对。
“你家长呢?把电话给我。”民警又问。
南霁云闷声低头,是笃定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那几个小痞子本就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民警们也早已从围观群众那里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认定南霁云并没有责任,但他还是未成年人,需要家长来将他带走,可南霁云一点都不配合,弄得民警也没办法。
“这位同学,你要是一直不配合我们,可就得在这派出所里呆着了。”民警略开玩笑的说。
忽地,门外走廊处响起了一个大嗓门:“哎呀,都怪我,不知道把身份证给丢哪儿去了,这不又来麻烦你们啦。”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是盛晚归对门的王阿姨,这人一年里总得来几次派出所,不是身份证丢了,就是家里的小猫上树下不来了,反正跟派出所的人混得很熟,这不,今天又来补办身份证了。
王阿姨为人好奇心重,经过这间房间,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来,笑着说:“哎呀,王警官,审犯人呢?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呀?”
王警官忙解释说:“不是犯人,就随便聊聊。”
王阿姨“哦”了一声,好奇的打量着南霁云,觉得背影很熟,又转到他前面来看,吃了一惊,嗓门更大,一拍大腿,说:“哎呦,这不是盛教授家的孩子吗?好像叫……小南的?”
南霁云忙扭过身去,背对着她。
王警官正愁找不到南霁云的家长呢,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你认识他?知道他家长的电话?”
王阿姨得意的说:“当然知道了。”立刻从随身带着的电话本里找出号码告诉了王警官。
盛晚归站在椅子上,不安的眺望着窗口,期盼着能看见小南叔叔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小南叔叔临去的眼神让她心神不宁。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她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跳得匆忙,椅子晃晃悠悠,将她弹了下来,双脚不稳,身子直直的往前倾倒,双膝“嘭”的跪在地板上,手掌搓出去老远,手肘拄在地板上,疼得她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她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搓搓殷红的、透出血丝的掌心,迅速的跑过去,接起了电话,连珠炮似的问着:
“小南叔叔?是你吗?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电话那头一顿,“啊”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是个小女孩?”紧接着,又问道:“这里是小南家吗?”
盛晚归忙说:“是,是,我小南叔叔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正是王警官,他说:“我这里是派出所,你家大人呢?”
盛晚归更加的着急:“我小南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你转告你们家大人,让他们来派出所一趟,把小南领回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
盛晚归默默的挂起了电话,心里头担忧极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电视里,颁奖礼刚刚结束。临走时爷爷就说了,颁奖礼之后还有个研讨会,研讨会之后是酒会,主办单位给他们这些获奖者都在宾馆定了房间,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呢。
不能老让小南叔叔老在派出所里呆着,不行,得赶紧过去把他接回来!爷爷不在,那就自己去吧!可是,派出所在哪里,她没去过呀,先不管了,出去之后问别人吧!
出了大学门口,她就四处的寻找可以问路的人,可是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下定了决心,一走到别人面前的时候,就脸红心跳,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