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的“运五”着陆时一个轻微震动,便开始滑行。
机舱里,王山虎黑着脸将刘放平拉起来,摘下钢索上的挂钩,说:“老刘,飞机着陆了。”说罢,他抓住刘放平主伞上的拉绳一拽,拔出伞包上的锁针,引导伞绷地弹出,洁白的伞衣顿时泻了一地。他将伞衣卷巴卷巴,塞到刘放平怀里,说:“抱住它。”
这几乎是世界各国伞兵部队沿用的惯例,给胆怯者最后一点面子,飞机上不小心把伞包蹭开了。
“运五”刚停稳,王山虎便放下小梯子,说:“老刘,我们走。”
刘放平抱着散开的降落伞走下飞机。
起飞线上聚集着几个连的部队,一片嘈杂。可是当抱着伞衣的刘放平一出现,起飞线上顿时寂静。兵们无声地拥过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刘放平。
刘放平看了一眼,就被那些鄙夷的目光压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王山虎没好气地喝道:“靠边儿,靠边儿……就说你呢,没长耳朵怎么着,还往前挤……”
兵们纷纷后退闪出条人巷。
刘放平跟着王山虎走在悄无声响的人巷里,觉得它很长很长,好久才走了出来,接着就听见兵们在他身后议论纷纷:
“还是个少校呢,伞都不敢跳。”
“瞧他戴眼镜那斯文样儿,到天上肯定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