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不到(一)(2)

富尔德认为,摩根大通收购贝尔斯登既拯救了单家机构,也拯救了整个银行业体系;华盛顿为这次交易牵线搭桥是明智之举,因为市场已无法承受贝尔斯登倒闭的打击了。如果贝尔斯登倒闭,市场信心作为银行间融通大额资金的重要基础将遭受重创。他还认为,美联储主席本 ·伯南克为投资银行开放贴现窗口的决定也是相当明智的。因为这样一来,投资银行便可以与大型商业银行一样以优惠利率从政府获得资金。如此看来,华尔街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富尔德很清楚,除贝尔斯登外,雷曼在剩下的四大投资银行中实力最弱,现在就要轮到自己承受压力了。星期五,雷曼股价下跌了 ,而当时贝尔斯登的股票仍在以 30美元每股的价格进行交易。“这真的发生过吗?”仅仅 24小时前,富尔德还在印度惊叹华尔街对全球金融市场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当汽车驶入纽约市区时,富尔德的大拇指不停地按动着黑莓手机的按键,好像它们就是一串解忧珠。尽管美国股市还要过四个半小时才开市,但他清楚这将是糟糕的一天:日本股票市场最主要的指数——日经指数已经下跌了 ;欧洲已传出消息,荷兰银行业巨头荷兰国际集团将暂停与雷曼及其他券商进行交易。用券商这个词来形容这些机构其实并不确切,因为这些机构既代理客户进行证券交易,也开展自营业务,正是这些交易造就了真正的华尔街。

“是的,烂戏码才刚刚上演。”富尔德心中默念。

当汽车往南驶入通向曼哈顿城区的西侧高速公路时,富尔德给老朋友、雷曼总裁约瑟夫·格雷戈里(JosephGregory)打了个电话。此刻是清晨5点30分,格雷戈里正要登上他的私人直升机赶去上班,坐直升机上下班非常便利,从位于长岛劳埃德港口的家到办公室只需 20分钟。直升机在西侧机场降落后,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司机会开车把他送到雷曼位于时代广场的摩天办公大楼。“你看到这个乱哄哄的局面了吗?”富尔德问格雷戈里,他指的是亚洲市场行情大跌。富尔德千里迢迢从印度往回赶的同时,格雷戈里整个周末都耗在办公室里以研究危机应对方案,他也因此错过了儿子在弗吉尼亚州罗诺克的曲棍球比赛。证券交易委员会和美联储向雷曼派驻了6名工作人员,协助他们审查公司情况。格雷戈里理解富尔德此刻的焦虑,但他仍然认为,既然他们以前战胜过危机,那么这次也一定能熬得过去。去年夏天,房价直线下跌,一向大肆放贷的银行突然开始紧缩信贷,富尔德却仍自豪地宣布:“我们账面上有很难剥离的东西吗?有。它会置我们于死地吗?当然不会!”当时,公司看起来是如此坚不可摧。三年来,雷曼赚得钵满盆平,人们甚至开始把它与华尔街的赚钱机器——高盛相提并论了。当富尔德的奔驰轿车从冷冷清清的第五十大街疾驶而过时,环卫工人正费力地把调节人流的栅栏拖到第五大道上,以便防止第二天参加圣帕特里克日(爱尔兰国庆日)游行的人群过于拥挤。车开进了雷曼总部的后门,这座宏伟的钢筋玻璃结构大厦是富尔德的丰碑。格雷戈里常说,富尔德是这座大厦的奠基人, “9 · 11”恐怖袭击事件后,他带领雷曼走出了那些混乱岁月。恐怖袭击毁掉了雷曼与世贸中心大楼一街之隔的办公大楼,他们只好在喜来登酒店租用房间,作为临时办公场所。 2001年,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