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终于放开拽住我的手,看了一眼小帅哥,头微微的低了下来。
我带着小帅哥朝医院走去,只是觉得林安可刚才的样子很滑稽。
曾经在分手的时候说“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林安可,何必在看到我有一个孩子的时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被人伤害的模样?
4
我和林安可,在和沈艺彤摊牌之后,有过一整年甜蜜温柔的时光。
我们一起上课,下课,他每一场表演我都到场,我每一次考试他都帮我温习。我们走在一起,不管世界的目光,不管别人的唾骂,我们在一起,就觉得全世界都为我们鼓掌,全宇宙都会给我们祝福。
恋爱给了我大无畏的勇气,让我无视所有锋利的目光还爱得理所当然。
安可最喜欢在香樟树下等我下课,在我来的时候牵住我的手,不理会学校里所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的目光。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我背后骂我不要脸第三者说我是个贱女人,但是我昂首挺胸,为了我的爱情就算全世界都把我看扁又怎么样?只要我爱的那个人也一样爱我,我就愿意为他扛下所有的刀剑。
他把沈艺彤给他的演唱会VIP票拿来带我去安海看演唱会。那天我们走得很匆忙,匆忙到只带了很少的钱。
那是一个圣诞,提前下了一点点的雪,坐的是双层的绿皮车厢,没有座位,安可靠在抽烟区轻轻的抱住我,火车隆隆的开过山洞,我听到了他强壮的心跳。
我们坐了四个小时的车,那是景州十年不见的雪,纷纷扬扬的落在玻璃上,慢慢的消融成水流成歪斜的线。
安可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怀里,温柔的说:“苏苏,我要带你去听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他说的这个最动听的声音就是落单。
落单的歌声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静谧,洗涤你的灵魂,净化尘世的纷扰,你会跟随他的音乐感伤,思念,或落泪。
他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安海。
演唱会的现场非常安静,我和安可坐在VIP的位置,听得非常仔细,散场的时候人群拥挤,我和他走散了,我没有带手机,不知道怎么找他,我只好站在体育场外面等他。
后来我看到一大束刺眼的蓝色光线在体育场的台子上高高的亮起,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荧光棒,像一座璀璨的水晶宫,能把整个地球照亮。
安可透明的眼睛和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的拥住它们,恐慌又焦急的喊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苏苏,苏苏。”
我在台阶下面,看到稀薄月色下的安可,他就似黑夜里的一抹星光,照亮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想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安可抱着一大束荧光棒站在人群中焦急的喊我名字的样子,静谧的夜,温柔如洗的月光,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发光体,一下子就刺激到我的泪腺,让我突然想哭想流泪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因为买荧光棒,我们只剩下一张回去的车票钱,我们商量了很久,最后安可决定逃票。他买了一张站台票,蒙混进站,但是在车厢临检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他拉着我在火车上一直跑一直跑。夜里的车厢只开了走廊的一排灯,我从来不知道安可的奔跑速度可以那么快,但是他带着一个我,很快就给人抓住了。
我气喘吁吁的说:“安可算了,我在下一个站下车,等你回去了,再过来接我把。”
安可紧紧握住我的手,抖动他那清澈的眼睛,坚定的说:“要下一起下,要回一起回,我不会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