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新宇酒量很大,但有这么多人在坐,他很快被灌得面红耳赤。
河阳有个习惯,每逢宴请必须喝酒,每逢喝酒必要让坐中至少一人喝醉。有客人在场,客人当然是劝酒对象,无客人在场,则视情形而确定劝酒对象,今天的“主攻对象”非雷新宇莫属。余子言伶牙俐齿,在坐者好几位是他的属下,他适时掌控着宴席上的气氛,只要稍稍有些冷落,就指名道姓,批评说怎么不让客人尽兴?雷新宇独自一人当然对付不了五六个人,于是卷着舌头向尹凡求援。尹凡看看雷新宇的确不能再喝,便说,今晚气氛很好,雷教授亲临我们河阳考察,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既表明雷教授有亲和力,也显示出河阳人民的热情待客之礼。酒嘛,尽兴即可,老余,你说呢?
余子言说,市长发了话,就到此结束吧。雷教授,你酒量要是有所保留,可别怪我们不够热情哟!
雷新宇摆摆手:尽兴了尽兴了,你这位宣传部长的风采,我可是大大地领,呃,领教了。
为了敬酒,此时余子言已经坐到雷新宇身边来了,他见雷新宇差不多已喝到了八分,心里很是得意,故意说,教授,白天是教授,晚上是野兽。你喝了酒,晚上要不要干点什么?
干,干什么?
他指指文化局长:让他带你去河阳的娱乐场所玩一玩。
雷新宇一听,来了精神,说,好哇,你宣传部长做东我就去。
尹凡觉得余子言戏谑得有些过了,阻止道,行了行了,教授,我看就这样,到此为止吧。你奔波了一下午,晚上喝到位了,还是休息休息,明天再做安排。既然来了河阳,就多呆几天,不着急嘛。
余子言这才开始正经起来,说,雷教授,你真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听市长说你还是头一次到咱们这小地方呢。我老余别的要求没有,想趁此机会,请你给我们宣传文化和社科界的工作人员上堂课,怎么样?
雷新宇想要推脱,余子言附耳对他说,该付的报酬我们会照付的,这点钱不算什么,平时想专门请你来搞讲座,只怕你大驾难请。
雷新宇垂头略想了想,说,好吧,余部长盛情难却,我一下准备也准备不赢,手上正,呃,正在写一本书,叫,叫《人际关系与社会进程的互动研究》,有了个提纲,就把这个提纲,呃,提纲讲一讲。
尹凡笑着说,老余呀,你这个主意很不错,到时候有空我也去听一听。我这个师兄搞了这么一个方面的研究,一点没透露给我,竟然被你几杯酒给套出来了。你可不能白听教授的课。
自然自然,我哪会那么抠门?反正我的钱都是你市长钱袋子里的,钱不够用了我不会找你要呀?说完,一桌人又笑了起来。
雷新宇果然醉了,回到宾馆倒头便睡。小罗让服务员给他拉好窗帘,调好空调的温度,并亲手替他盖上一床毛巾被。把这些安排好了,又用电话向尹凡汇报了,这才回家。
第二天,雷新宇醒来一看,已经过了8点了,小罗坐在套房的客厅里等他。见他醒来,说,市长先到办公室处理一点事,等你吃完饭,他亲自带你到河阳城区走一走,看一看,以后参观也好,旅游也好,或者由我,或者由别人带着。
上午,尹凡陪着雷新宇在河阳的新老城区、工业园区以及阳河路一带走了一遍,并把河阳的发展思路简单给他做了介绍,中午吃饭时让交通局副局长卞虎来作陪,说,以后你的日程我就不管了,让卞虎和小罗一块儿安排,想去哪去哪,什么玉笏山、栖凤岭……只要你愿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