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德

这时候铁门已经被抬得相当高了,黄睦来听到胖子和我的话,微微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黄睦来一看到那个被吊着的人,就大喊一声:“原来是你!”跟着他用力往上一抬铁门,猫着腰就冲了出来。铁门瞬间恢复原位,钢筋一下从那人的体内抽了出来,鲜血溅了我们三个人一身。

“杀人请开门,原来是这个意思。”胖子喃喃自语,“老黄,你杀了他。”

黄睦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门是你们让我提的,怎么能说是我杀了……”

“胖子,别胡说。咱们先把他放下来,或许还有救。”我看到那人身体还在抽出,证明他还有生命迹象。

我捡起地上的刀,胖子托着我割断了吊人的绳索,黄睦来在下面抱着那人的身子,将他平放在地面上,伸手揭去了那人嘴上的胶布,血液顺着那人的嘴角涌了出来。

“黄老哥,你认识他?莫非他是那个撞人的卡车司机?”我把刀放在地上,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裹紧那人肚子上的大创口。

黄睦来点点头,动手去解那人手上的束缚。

那人咳嗽了几下,吐了几大口血,终于睁开眼睛。他的眼神里有一股极深的怨念,让人一接触就心惊肉跳。他盯着黄睦来,语声微弱但凄厉无比:“你……出卖了我……你让那人找到了我……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活……”

“我没有,是他自己找到你的,他不找到你根本就找不上我!”黄睦来大声申辩。

胖子忽然大喊:“老黄小心!”

就见我扔在地上的那把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人的手中,回光返照似的坐了起来,一把卡住老黄的脖子,将刀捅入了老黄的左胸。那是心脏的部位,黄睦来哼都没哼一声,就和那人一起倒在血泊中。

我和胖子吓呆了。胖子的裤脚往下滴着黄水,他已经怕得尿了裤子。

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我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我一脚踹开另外那间墓室的铁门,同样,那扇铁门的外面有个高约三公分的铁门槛,所以只能朝里面开门。“陆琴,快带着瘸子离开这里!”

陆琴一见门开了,大喜过望,过去拖那个瘸子,她人瘦力微,怎么也拖不动。我喊胖子过来顶住门,钻进这间墓室。

墓室里有一具尸体,模样猥琐,裤子已经褪到腿弯,正是那个乞丐。

我跨过乞丐的尸体,和陆琴一起,将那断腿人拖出墓室。

因为移动的原因,断腿人又从休克中疼醒。胖子气急败坏地叫:“康力,我们是要逃跑啊,怎么能带着这个累赘!”

断腿人可能是已经疼到麻木了,这个时候反而特别清醒起来,他“嘿嘿”冷笑道:“逃,往哪里逃,我们都逃不掉!这个走廊和墓室一样有5米多高,出口在顶上,盖着盖子,先不说盖子有没有锁,这里没有攀爬工具,你有办法到5米高的地方打开盖子逃命?”

胖子不服:“我们三个正常人,搭人梯差不多能够得着。”他指了指肇事司机的尸体,“我们还有绳子,只要上去一个就行了。”

断腿人:“有这可能,但是,如果凶手就蹲在出口那里等你露头呢,嘿,我们都做过错事,他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我说:“你到底是谁,和凶手有什么瓜葛?”

“我是个医生,是个见死不救的医生,是个没有医德贩卖违禁药物的医生。”他指指自己的断腿,煞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看见没有,和他老婆当年的伤一模一样,他是以牙还牙,让我也尝尝得不到及时治疗的滋味。”

“你和李宽是与车祸有关,我和陆琴是和孩子有关,莫非凶手不止一个人?”我喃喃自语。

陆琴靠着墙壁蹲了下来,满脸愧色:“孩子的父母是一对菜农,孩子是在我们幼儿园寄读的,那天晚上,孩子父亲打电话来,说孩子母亲出车祸在医院,医生见不到钱不肯进手术室,他要去筹钱,可能没时间来接孩子,让我帮忙照料一个晚上。可是……可是我那天和朋友约好了要去唱K,就赶着孩子自己回家了……”

原来如此!

妻离子散的悲剧本来不必发生,可却在种种人为因素的促成下发生了。

是个人,都会因此而疯狂的。

“想知道我是怎么落入他手中的吗?”医生煞白的脸上竟然异常地泛起红润的色泽,“我是作茧自缚啊,前些天,有人打电话找我要一些重度麻醉剂,我报了高价,那人没有还价,还租了一个邮政的公共信箱用来和我交易,我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昨天我知道了,我去信箱收钱的时候,被自己卖出去的麻醉剂麻翻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满脸泪水,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睁着眼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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