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囚

胖子叫李宽,名副其实。

我们让时间回到4月4号,因为在这一天,李宽经历了一件匪夷所思的劫囚事件。

4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城市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花香味。李宽心情也不错,他脱掉外衣,将出租车停在路边,开着车窗晒太阳,听着广播,逍逍遥遥地等待客人上门。

那是接近中午11点的时候,李宽正准备出去买快餐,忽然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被人拉开了,进来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

“开车,去削藩桥。”男人的语气冰冰冷冷的。仿佛带着凌厉的杀气,让李宽背心涌出一股冷汗,不敢多看一眼身旁的男子。

削藩桥是一座桥的名字,位于市东区,地方算不上偏僻,但也算不上热闹。从削藩桥再往东,就是市郊的削藩桥劳改农场。所以削藩桥在本市人心中,总有些不吉利的意思。

李宽发动车子:“您是去削藩桥还是削藩桥农场。”

“就是削藩桥!”男子脑袋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把脑袋上的棒球帽帽檐往下拉,遮住了半张脸。

一路无话,差不多一刻钟便到了目的地,李宽很有礼貌地说:“先生,您到地方了。”

那人坐直身子看了看,说:“过桥,左拐。”

车子过了削藩桥,往左拐是一条5米宽的单行道,这条单行道虽说车流稀少,但也能直通东门。在单行道上开了不到一分钟,那个人又道:“前面右拐。”

李宽探着脑袋看了看,疑惑地问:“前面?前面没岔路啊。”

那人说道:“不是岔路,看到那边的活动场没有,开上去。”

那人说的活动场,就是路边修建来给那些老人晨练用的场地,装了一些简单的器械。李宽搔搔头:“那上面不让停车啊。”

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让你开上去就开上去,出了问题我负责。”

李宽胆小,被那人冰冷的语气吓住了,方向盘一打,车子就跑上了活动场。不等车子停稳,那男人就从夹克衫里面掏出一把特大号的扳手,李宽心惊胆战,一脚踩住刹车:“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打开车门,顺手从屁股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扔给他:“别走,别熄火,打着表,按时间算钱,在这里等我。”

李宽坐在车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走到路边的一个消防栓那里,用扳手卸下了铁阀的出水封口,然后从夹克衫里面掏出一个漏斗形的东西换了上去。李宽暗暗咋舌,心说,他那夹克衫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啊!

这个人没事动消防栓干什么,难道他是消防武警?

就在这个时候,李宽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及近。一开始李宽还以为是火警,近了才听出是匪警的警笛声。而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把扳手放在了消防栓的旋转式阀门开关上。

一辆押运警车呼啸而来……

男人拧开了阀门!

强劲的水压通过漏斗小口宣泄出来,形成一条笔直的水线,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让水箭发出撕裂空气的啸声!

水箭先是射在押运车的右前轮上,然后洞穿右前轮,射向左前轮中轴,直接将整个左前轮打得飞了出去。押运车不可思议地在路上扭了个S,然后整车弹跳,尾巴翘起,在空中旋转180度后栽了下来,侧翻在马路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活动场上一对秀恩爱的小情侣吓得尖声惊叫,兔子一样地溜了。

李宽也被吓懵了,张着嘴呆在车里丝毫不敢动弹。

那男人操起扳手走向押运车,撬开押运车的正后门,从里面拖出一个穿着囚服的人来。

劫囚!李宽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了!想脱身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拖着囚犯打开了出租车后门,把囚犯往里一塞,然后自己也上了车,说:“去西郊。”

李宽一哆嗦:“大哥……你放过我吧。”

男人手中的扳手扬起:“我说,去西郊。”

李宽浑身冷汗:“好好好,去西郊。”

出租车开动起来后,那男人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中心吗,削藩桥东马路,车祸。”

车子开到西郊后,那个在车祸中晕过去的囚犯醒了过来,大喊大叫:“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警车上吗?”

李宽自作聪明代那个男人回答:“是他劫了囚车救了你,你运气好,烧高香吧。”

囚犯一脸不可思议:“我靠!劫囚车!我他妈才判三年,你们把我劫出来这不是害我吗,对了,你们谁啊,我他妈不认识你们啊,你们劫错人了吧,我就一乞丐,你们劫我干啥!”

那男人冷冷地说:“没错,劫的就是你,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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