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我怎么……
邺琨似乎要说什么，可又闭了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与她在一起。很坚定的语气。
我用毫无任何感情，非常空茫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好吧。我帮你彻彻底底地赶走她。之后我闭上了眼睛，可还是没关住眼泪。我想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邺琨把我抱上床，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的淡淡的烟草味，我又泪如雨下。哭吧，哭吧，把泪都流干吧。过了今夜，我就再也不哭了……
三天以后，我把蒲小婉约了出来。该了结的总要了结。
今天咖啡厅的生意很好，有很多情人在甜蜜的窃窃私语，伴着优雅的天籁之音，目及之处，一片温馨与美好。我先到，依旧是我最爱的Black coffce。
不一会儿，蒲小婉走了进来，她在我对面坐下。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不可否认这件事把我折腾得几近崩溃。此时我的样子肯定有些不堪，故作镇静掩饰不住内心的憔悴。我清楚地看见蒲小婉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神采。
哟！几日不见，你面色怎么这样差。她似笑非笑地细声尖叫。
我并不搭话，笑了笑问她，喝什么……老样子吗？我就像对一个好姐妹那样亲热。
蒲小婉也笑了笑。大概是带着一肚子的欢喜，格外的神清气爽。她直言说，卡布奇诺，我最喜欢了！女人呵，可要好好保养，要不很容易憔悴的。你说是不是啊？她开心得像棵向日葵。
我没因为她话中有话动气，微笑着点了点头，替她叫了咖啡。
蒲小婉只轻轻抿了一小口，对我展笑。我上次与你说的事，你和邺琨讨论过了吧，结果如何？她平静的声音仍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兴奋。
我也喝了一口，点点头说，嗯，我和他说了。我抬起眼看她，继续说，不过，邺琨我是不会让的。其实做女人也很难。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怎么会没有逢场作戏的事呢。太过认真，只不过是自寻烦恼。你看姐姐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得一脸轻松。
不过我可有了他的孩子。蒲小婉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
我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上过床，这个孩子就一定是他的吗？
我像在反问她，却是坚决否认的语气。
我拿出一张银行卡和那张诊断报告单一起放在了桌上，对她说，邺琨不是个物品，你要我就可以给你。你好好想想他这段日子有没有理睬过你。他如果想跟你在一起，会这样冷淡地对你吗？
那是因为你。你不让他与我联系！她把一切全怪在我的头上。
我无奈地笑了，你太高估我了。他是个男人。他在学校打架从没有输过，他要做什么，我怎么限制得了。我喝了口咖啡，说，不要自欺欺人了，妹妹！
可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理所应当与我在一起！蒲小婉已经怒火中烧。
我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拉扯，果断地说，你把这卡收着吧。就当买个教训，下次别再选错人了。
蒲小婉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不对！是你……没有你邺琨是不会这样做的。你是个魔鬼，是个妖怪，你蛊惑了他。他是我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都是你！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我浑身一颤，吞了一下口水。生气地说，这钱你爱要不要。
你有本事就把孩子生下来！我告诉你，时下的女人贱得要死，上个处女膜也不过是这个价钱。你识相点，别最后人财两空！
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拍了五十块钱在桌上，起身走出咖啡厅。我不敢去看她的反应，她的表情。
我一个人来到街上，摸出香烟，点上。呵，从何时开始，我又离不开这东西了。冬日的风呼啦啦的吹过。我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没有一丝热气。我不敢回想，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那样的残酷与冷漠并不是我的本性。
回到家，我觉得十分疲倦，躺下就睡了。这几天神经衰弱得尤其厉害，感觉总是睡而非睡，醒而非醒。躺在床上总是梦魇不断。在梦里我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旧社会，走在路上，看到两边都是杀人的刑场，几步就是一个，很像历史书上说的慈禧太后大寿时在路边搭的戏台，暗红色的血满地都是，无头的尸体横七竖八，一颗颗砍下来的头在街上滚来滚去。我不敢抬头，更不敢东张西望。看着自己的脚面快步疾行。突然一只头滚到了我脚边，
头发蓬乱，满脸是血，我吓得不敢动，目光都不知移开，仔细一看，那双大眼睛似曾相识，怒目圆睁，嘴里喷出一口口鲜血，似乎在说，“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啊……我尖叫，满脸是汗的醒了。我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邺琨闻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轻抚我的背，是噩梦，是噩梦。不怕，不怕！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我慢慢地闭上眼睛，把头抵在邺琨的肩上，大口地喘气，脑子里回响起梦中蒲小婉的咒骂声。我伸出手紧紧抱住邺琨，希望他身体的热量可以温暖我冰冷的身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