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 二(15)

“我以为你会多留点神当心自己说的话,”安妮毫不客气地说,“听听你对未来的小姑说了什么!你最好当心一点,免得在这个家不受欢迎。”

简没有被安妮唬住。“婚约不可违。乔治和我相当于正式结婚了。只是个时间问题。你欢迎也好,讨厌也好,安妮小姐。反正你阻止不了我。我们已经在见证人面前发过誓了。”

“哦,这有什么关系!”我喊道,“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我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安妮赶紧跟进来。

“怎么了?”她急匆匆地问,“国王生我们的气了吗?”

“没有,虽然他应该的,谁让我们这么可耻,告了王后的密。”

“哦,那倒是,”安妮点头,完全无动于衷,“反正他没有生气对吧?”

“没有,他受伤了。”

安妮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我问。

“我去叫人准备澡盆,”她说,“你要洗澡了。”

“天哪安妮,”我怒气冲冲地说,“他刚刚听到人生中最糟糕的消息,现在沮丧到顶点。他今晚不可能召幸的。我明天会洗的,如果非要的话。”

她摇摇头,“确保万无一失罢了,”她说,“你今天就洗。”

她错了,但仅仅是这一天。第二天王后独自和她的女侍从坐在她的房间里,我在我的起居室,和我的哥哥、他的朋友还有国王一同进餐。这是个充满欢乐的夜晚,歌舞升平,赌局不断。入夜,我又重新回到了国王的床上。

这一次亨利和我寸步不离。宫廷上下都知道我们是恋人了,王后知道了,连到伦敦来看我们宴会的平民也知道了。我戴着他的金手镯,骑着他的猎马去打猎。我得到了一对钻石做的耳环、三套新礼服和一条金线织物。有天早上他在床上对我说:“你从没想过我拿那副在船坞画的肖像做什么了吗?”

“我都忘记了。”我说。

“来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让他给你作画。”亨利懒洋洋地说。

他平躺在枕头上。此时天已大亮,但床帏依旧合着,将我们与外面隔开,仆人们进来给壁炉点火,为他端来了热水,倒掉了夜壶。我趴到他身边,将自己圆润的胸部贴着他火热的胸膛,让头发垂落下来如同金色与铜色交织的纱网。我俯向他的嘴唇,呼吸着他胡须上情欲燃烧的气味,感受着他唇边毛发绵软的刺感。我紧紧压住他的嘴唇,激烈地吻着他,我感觉得到、我听得到他欲火难耐的低吟。

我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的双眼。“你要的吻。”我用低哑的嗓音轻声说着,感觉自己的欲望也被撩拨起来。“为什么要找人为我画像?”

“我会给你展示的,”他许诺,“等弥撒结束。我们骑马去河边,你会看到我的新船,还有你的肖像。”

“船已经造好了?”我问。我一点也不想从他身上挪开,但他已经拉起被单,准备起床。

“是啊。下周某天我们就可以看她启航了。”他说。他把床帏拉开一些,喊仆人去叫乔治过来。我套上礼服和斗篷,亨利扶着我的手帮我跳下床。他吻了吻我的脸颊。“我要和王后一起用早餐,”他如此决定道,“然后我们就出去参观我的船。”

这是个迷人的早晨。我身着一套崭新的黄色天鹅绒骑装,是用国王御赐的布料裁制的。安妮穿着我的一件旧礼服跟在身旁。看她穿着我的二手衣服让我有种强烈的快感。但另一方面,从姐妹的角度上,我又矛盾地羡慕她所做的改造。她叫人把它改短,重新剪裁成法国样式,反倒显得更时髦了。她头戴一顶法式小帽,是用裁剪裙子的边角料制成的。诺森伯兰的亨利·珀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她对国王的每一个随从都笑脸相迎。我们一行九人。亨利和我并排骑在最前面。安妮和珀西、威廉·诺里斯在我们身后,接下来是乔治和简这对水火不容的沉默夫妇,弗朗西斯·韦斯顿和威廉·布列里顿[ 威廉·布列里顿(?-1536):亨利八世的宫廷侍从。]紧随其后,开着玩笑,大笑着。前面有两个侍卫开路,身后跟着四个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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