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美的结合(1)

逃避,其实是寻找“合适的人”的主要特性 他们以为找到合适的人,爱就容易了,会自然开花结果。但问题并不在于找对人,寻找对的“目标”只会将我们的注意力从寻找“对”的态度中转移。

根据有关爱之起源的最有名的神话,在创始之初,每个人都是一个“圆形的整体”,有两张脸、两个背、四条手臂和四条腿,这些双身生物根据组成体的性别分为三种类型:男性、女性和双性。“力量和精力使他们变得如此可怕,自豪变成自负,最后攻击了众神。”为了削弱他们的力量,结束他们无礼的行为,又不完全消灭他们,宙斯将他们劈为两半:“假如这样还不能让他们安静,我会再把他们劈成两半。他们可以用一只脚跳着走。”爱就是身体的一半渴望找到原来的另一半,回到最初完整的状态。完美的恋人本来就是结合在一起的。如果他们找到彼此,便希望永远不再分开,而且试着完全合并起来,重新变成最初的样子。

这则神话借由亚里斯多芬尼(Aristophanse,古希腊诗人)说出, 详载于柏拉图的《飨宴》(Symposium)一书中。该书或许是最成功的哲学戏剧(该领域竞争尚不激烈),一名年轻诗人为庆祝自己在雅典文化节中的胜利而举办了一次酒会,而这出戏剧正是描绘了这次酒会中的一场演讲。虽然这些谈话几乎都与同性恋有关,但对西方普遍的爱情观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这个神话的一个主题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适合”自己的人。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人,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这是通过将爱情类比于寻宝游戏,从而来解释爱情的困难。与之相应,爱情的不快往往是因为我们恋上了不适合自己的人,或是不合适的人依恋我们。当然,支持这种观点的理由有很多。许多夫妻不得不分开是因为他们在实际事物上有分歧。一个想住在大城市,另一个则渴望住在乡村;一个只喜欢古董家具,而另一个则只爱现代家具。为了避免这样的分歧,我们可能会想找一个品味、志向和自己相似的人。可想而知,这种想法是不堪一击的。它认为,爱意会因为两人的意见不一致而消失。根据这个观点,盲目的浪漫爱情就是假设爱可以战胜现实,也就是说,在这个特别的人面前,你所感到的兴奋,将会战胜诸如你想住在不同国家或在不同餐厅吃饭这类俗事。

在《贤伉俪》(Husbands and Wives)一书中,伍迪 艾伦用同情的口气讽刺了这种处于善意的渴望。“史宾塞在找一个对高尔夫、无机化学、野外性交和巴赫音乐有兴趣的女人。简而言之,他在找一个除了性别外,其他方面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女人。”这个笑话所隐含的令人伤心之处是,希望克服爱情烦恼的想法却导致了对爱情的逃避 意欲寻找的另一个人就是自己。这并非是一种使得自我陶醉的自恋之梦得以实现的方法,其关键是,在这个情节里,另一个人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是按照自己的需求而定的。

这种计划周全的爱情会碰到一些困难。首先,永远无法满足“一致性”的要求。我们总是会提出一些新要求,因此,总会有人因为不符合这些新要求而达不到“一致性”。他们也许想要住在同一个国家, 同一个城市,同一间屋子里,但如果他们想用不同的颜色粉刷客厅, 就可能会离婚。当两个人几乎对于所有事情都意见一致时,那些少数意见不一致的地方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多。想继续寻求更完美的一致性来排除意见不一这种可能,根本就是自我欺骗。也就是说,寻找完美的一致性极有可能导致爱情的不存在。寻觅者会说:“我很深情,有能力去爱,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罢了。”但他们对于“合适的人” 的描述极其详细,以至于永远找不到这样的人;他们会一直失望,因为不管找到谁,都有一些不足,从而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但在他们眼中,这些都不是他们自身的缺点,而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在敏感的观察背后,让这种策略更具力量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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