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让别人无法接近他的内心世界,如果治疗要起任何功效,必须先让他试着放松。在事先征得他父母的同意后,我带着他到附近的商店做一趟短短的旅程。那是街角的一家可爱的小店,这家店名叫“艺术迪克二十四”,走进店里,我让他从架上挑两种他最喜欢的零食。我经常与男孩们来一次这样的旅行,让他们卸下防卫,让我们有一些不带威胁的话题可谈,谈话的内容必须有主题,像是饮料或是饼干、糖果都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弗斯特很小心地考虑,最后他拿了一罐可乐跟一包巧克力糖球。在我们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我跟弗斯特讨论起垃圾食物的价值,并用美食的眼光来分析市面上的洋芋片儿口味儿有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弗斯特太紧张了,他根本无法讨论内心的感受,他了解部分的情绪,这些情绪让他很害怕。另外有部分情绪却是模模糊糊的,这种感觉带给他的恐惧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把主题放在垃圾食物与其他表面的话题上。在跟弗斯特讨论几个星期关于洋芋片儿的话题后(我怀疑会计会不会把我买这些零食的支出当作营业费用),我开始进入治疗,这个部分包括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我们谈着他家乡的地形地貌,之后才谈起他的感觉:
“我从你母亲那儿听说,你父亲最近工作不太顺利,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你担心吗?”
“嗯。有时候。”
“你想他是不是很沮丧?”
“是吧?可能 我不知道,或许吧?”
“很令人害怕,是吗?”
“但他现在好多了。”
“很好啊!你觉得,当他情形最不好的时候你会害怕吗?你是不是也跟着很沮丧?”
“嗯,或许吧!事实上,我蛮担心的。”
“你有没有想过爸爸会自杀?”
他抬起头,一脸惊愕。
“嗯,我想过,但后来我一直想 他一定不会这样做 。”
男孩通常喜欢这种直接的问法,弗斯特就是。很明显的,那一整天,甚至是一直以来,弗斯特一直很担心家里的状况,他很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心情,并且忧虑父母的烦恼。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弗斯特认知到家里的问题对一个男孩而言是太艰巨了点儿,虽然他无法为家里所面对的挑战做出有力的贡献,但只要他愿意正视他的恐惧,并且把他的感受说出来,这些难题对于他的生活所产生的支配力量就会降低。
在治疗进行后的四个月,弗斯特终于不再隐藏感受,他的改变显而易见:他的暴烈行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活力的情感表达与热忱。他期待着我们的会谈,也期待着小店的旅行与洋芋片儿。后来的情况与他第一次来访时大不相同,在讨论感觉时我已不需要再唱独角戏了,这次的治疗已经达成它所应有的效果: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让病人可以安心说出所有的难题。
弗斯特开始与一些喜欢溜冰的朋友出去走走,跟着他们一起溜冰。弗斯特虽然没怎么练习,但很快地他就熟练了。第二年治疗继续进行,我们开始谈他对父母婚姻的感觉,并讨论他对于父母亲健康状况的疑虑;同时,他与朋友相处的时间愈来愈多,他们组成了一个溜冰的同好会,这些男孩的花样技巧吸引了许多观众的目光。很快的,弗斯特身边有了一群固定的同伴。
弗斯特的母亲看着儿子重拾对朋友与活动的兴趣,也看到他在学校的表现一天比一天优异。他与母亲之间仍然不多话,也不像小时候与母亲那样亲近,但是,她已经不再需要为他太担心了。
令人伤感的是,弗斯特家里的问题并未因此迎刃而解,他父亲的生意愈来愈糟,最后家里面临沉重的经济压力,使得他必须另外找工作,而弗斯特的母亲接下了家里的经济重担。最后,他们走到离婚的局面。即便如此,弗斯特在学校里的表现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不管是社交或是学业方面都很成功,之后在大学里也是一帆风顺。他当然无法对失望或沮丧免疫,但他已经能够好好地去处理情绪所带来的挑战,不需要将自己与生活隔离开来。
我们清楚地看到,弗斯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