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遵守游戏规则(2)

还记得这句歌谣吗:"胜者不欺骗,骗子赢不了。"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就会这样责骂那些不说实话的人:"骗子!骗子!裤子着火了!"这些孩子气的嘲笑直到今天还是有道理的。在道德上耍花招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

日本的神道教有这样一条教义:"如果你施诡计欺骗别人,或是纵容欺骗,你也许能愚弄人们一时并因此获益,但你必会受到天谴。"我还要加上一句:你也逃不脱世上的审判。卑劣的行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深思一下这个比喻吧:深夜有一架飞机正越洋过海。机长宣布了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坏消息是我们失去了无线电联系,雷达坏了,而且云层遮住了星辰,使我们无法辨识航向。好消息是我们赶上了顺风,风力很强,所以绝对不会误点。"

在许多的行业里都存在着道德缺失的情形,但是没有一处会比华尔街更明目张胆。这里的主流风气好像是你从别人那里骗来得越多,你就挣得越多。没有比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 给我们的提醒更形象的话了:"世上最难寻得老实人的地方就是纽约的华尔街。"

40多年来我一直在华尔街做交易,但我却没有发现几个诚实的人。那些值得信任又令人尊重的人非常罕见——但这些人确实是极其出色的专业人员。我最亲密的朋友就是在纽约和盐湖城这些稀罕的人群中找到的。那些有意误导别人的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发现这种堕落不会使自己坐牢。这种事其实更是一种理智上的不诚实或者说是个人道德感的缺乏。酬金已经取代道德成了主导原则。华尔街只有两个目标:我可以赚多少钱?花多长时间我可以赚到这笔钱?市场和传统的价值观在这里并不总是融合得那么好。

华尔街认为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错,因为大家都这么干。但是正直的缺乏会导致人们不再彼此尊重。在世通(WorldCom) 、泰科、安然和其他巨型企业里曾经出现过不做公平交易的领袖。因为他们的谎言,他们最终失败了。对于这些高级管理人员来说,积累更多财富和掌握更多权力才是他们的动力。他们忘记了正直这条金科玉律:信任比激情更可靠。正直可以博得别人的尊重。

真正的赢家从来都不会靠阴险的招数或妥协取胜。他们会用老方法来获胜,就是天赋、努力和诚实。在交易中争取每一分利益是可以的,但是应该卷起你的袖子把你的手放在桌子上面来谈判 .

给自己立下个原则:绝不欺骗,绝不牟取不公平的利益。这样,你就会在成功地完成第一笔交易后获得第二笔、第三笔交易的机会。你追求的目标应该是双赢。

在1999年,我和查尔斯-米勒-史密斯(Charles Miller Smith)有过一次针锋相对的谈判。当时他是英国皇家化学工业公司的总裁和首席执行官,这家公司是英国最大的企业之一。我们当时想要并购这家公司下属的几个分公司。如果成功,这将是我有生以来谈成的最大一笔生意,而且这次合并将使亨茨曼公司的规模扩大两倍。这个交易十分复杂,双方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查尔斯想要卖个好价钱从而减轻英国皇家化学工业公司的债务,而我则有一个已经确定了的预算数额。

在断断续续的谈判过程中,查尔斯的妻子患上了癌症并已经到了晚期。到谈判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常常心不在焉。他妻子去世以后,你可以想象他有多痛苦。我们仍然没有完成谈判。

我决定就按照查尔斯提出的价格来购买最后20%的部分,不再讲价了。我也许还能再杀低两亿美元,但要是这样的话,一定会更加影响查尔斯的情绪。合同谈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好了,双方都是赢家,而我则交到了一位终生好友。

每个家族、每个家庭、每个班级都有它自己的规矩。大家对界限都不会有什么含糊的地方。即使在做错事后辩称自己并不知道这些规矩,违规的事也已经发生了。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会怎么样呢?为什么这些在家里和学校里的规则被忘得干干净净?为什么当我们心里知道这些行为是不对的时候,还会把它合理化,甚至合法化?一定是一些邪恶的东西控制了这些年轻人,使他们觉得是可以规避传统的标准的。

我少年时父亲要求我每天必须在八点前回家。他没有说是早上八点还是晚上八点。我知道他是说晚上八点。当他告诉我说他不想让我开家里的那辆福特车时,他并没有用缜密的文字把他的意思一条一条具体地写下来。虽然在文字层面上,他只是说我不可以开家里那辆1936年产的福特轿车,但他实际上的意思是说我的朋友也不可以开。(律师们可能会这样建议说:在文字层面,只有我是被禁止驾驶那辆车的;除非我父亲特别说明我的朋友或是同学也在被禁之列,否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开那辆车都是合法的。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理解更准确。)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找出来的挖道德墙角的种种理由足以使最出色的故事大王自叹弗如。我们会谴责环境或是埋怨别人。我们没做作业是因为狗把作业本给吃了。我们会申辩说那种不道德的行为早已是广为大家接受的现实了。将自己的责任转嫁到他人身上竟成了一种艺术。

事实上,我们使用的那些无力的借口和小时候当我们做错事被逮住时用的借口是一样的,其实我们心里知道我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成人们认为他们现在更有说服力了,其实并非如此。那种"大家都这么干"的说法在孩提时不适用,现在长大成人了也依然不适用。这样的话纯粹是托辞,而且很容易就会被戳穿。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干。即使大家都这样做,这依然是错的——而且我们都深知这一点。

有人会用那个老掉牙的、懦弱的借口说:"是魔鬼让我这么做的。" 魔鬼从来都不会驱使你做什么事。诚实点儿吧。不当的行为往往看起来是捷径,不需付出勇气,或者只需承担暂时的风险,但事实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理查德-尼克松从一开始就承认他犯了错误而且为他下属的不当行为(他心里深知他们是错的)承担责任的话,美国公众肯定会原谅他的。他本可以用完全的悔改来写下总统史上前所未有的一笔。

孩子们通过观察年长者的行为来知晓自己应该怎样做。雇员们看他们的上级,公民们则盯着他们的政治领袖。如果这些领导者和模范们树立了糟糕的榜样,那些底下跟风的人会很快受到同样的制裁。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在商业游戏中或是人生的游戏中,没有道德的捷径。这个世界上基本有三种人:不成功的人、暂时成功的人和成功了并保持着巅峰状态的人。他们的区别,我确信,就是品格的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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