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华尔街——美国梦之宫:二 奸猾骗子(11)

在镀金时代,铁路运输的技术与文化意义相当于今天的互联网技术。在铁路运输领域,金融欺诈捣鬼以及大吹大擂的做法特别能吃得开。除了铁路,再没有其他经济部门能够吸引更大的投机热情了。铁路运输业与美国的国家命运捆绑到了一起,人们打算建立一条连接美国东西海岸的铁路干线,在茫茫荒原上安家落户并且播种文明之光,铁路将成为这个大陆帝国的钢铁脊梁。因此,铁路激发出来的商业规划与繁荣梦想既有合理可行的成分也有愚蠢透顶的地方。铁路公司往往是巨型企业,它们需要社会各界注入大量的资金。因为华尔街能够汇聚并且动员美国大部分的流动资金,所以华尔街的社会角色就像是呵护铁路这种美国主要的运输方式诞生与成长的接生婆。宏伟的远景目标与金融的依赖性相互强化,为欺骗与盘剥准备了成熟的条件,各种各样的欺骗与盘剥有时接近于非法活动甚至干脆变成了违法乱纪行为,或者至少也进入了信心游戏的灰色地带。毫无疑问,杰伊?库克(Jay Cooke)一直是一个在美国内战期间以及此后广受人们爱戴的美国银行家。他的声誉在民族神话中已经稳居一席之地,人们赞扬他是一个特殊的爱国者,因为他孤军奋战硬是把政府的战争债券全部卖光,使得美国联邦政府具备了债务偿付能力。在美国内战结束时,人们对于杰伊?库克的敬仰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巅峰状态。他成了总统们的密友,他的社会责任感以及金融业务方面的正直无私得到了普遍的好评,他成了一位战争英雄。

但是,之后他开始了他最宏伟的事业,创建了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准备在美国西北部茫茫荒野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计划的初衷是好的,可是没过不久,其前景就变得黯淡起来。由于这条铁路规模庞大加之技术复杂,所以需要投入巨额资金,既需要政府资金也需要私人投资。库克依靠政坛大佬们的支持鼓动着人们的投资热情。在完成了部分施工之后,铁路已经修到了雷德河。这样一来,似乎这条铁路已经不再纯粹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了。于是,他请示政府授予土地许可证和债券担保,部分为了吸引欧洲移民在铁路沿线安家落户,部分为了吸引富裕的大陆投资者购买公司的债券。他把铁路公司为北达科他州部分发行的债券命名为“俾斯麦”债券,因为库克想要在德国兜售这些铁路债券。他对于铁路修建进度和未来经济远景的畅想越来越好得离谱:这将是一项伟大的文明工程,它将让荒原上布满人烟,把人民、理念、货物都输送到美洲大陆上这块物产丰富却未经开发的处女地。除了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债券之外,他的销售代表还带上图纸、海报、传单,四处吹嘘那些“即将到手”的财富。他还邀请欧洲社会名流来到当地旅游考察,并把美国腹地的土特产品在全国各地巡回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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