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 第八集(8)

周欣也许明白谷子的敌意,因此也就有了谅解和耐心:“啊,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他开车帮我拉过东西。”

趁这个停顿,高纯表示告辞:“那你们接着逛吧,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再见啊。”

高纯转身要走,周欣追了一步把他叫住:“哎,你新电话是多少 ” 高纯说了号码,周欣记入手机,又问高纯:“我的号码你也丢了吧?我发给你。”她拨了高纯的手机,传去了自己的号码。

他们互留电话,显得友情甚笃,谷子忌妒地沉默,直到高纯走后,才忿忿地质问周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是干吗的呀?”

周欣答道:“什么干吗的,开车的呀。”

周欣看一眼走过来的阿兵,皱眉答道:“开车的就不能成为朋友啦,你朋友不也是开车的吗!”

周欣转身走了,阿兵莫名其妙,问谷子:“怎么啦,说我什么?”

山村 晚上

夜幕沉重,三轮卡车的大灯把前方的路面照得狰狞毕现。半夜时分,三轮摩托驶入一处荒僻的村落,一阵犬吠将金葵惊醒,她惶然四顾,刚一挣扎就被车上的男人按住。

三轮卡车停在村头一座铁匠铺的门前,门里走出几个男女,和车上的两条汉子一起,有人捂嘴,有人扯臂,有人抬腿,把拼命挣扎呼喊的金葵连拽带抬地,抬进了铁匠铺内。铁匠铺的门咣当一声关住,能听见金葵偶尔没有捂住的嘶叫声从院子进了屋子,从一楼上了二楼……忽然,声音嘎然中断,这前店后宅的铁匠铺子,顿时鸦雀无声。

公寓 晚上

这趟超市购物,购得谷子心情不爽,他用阿兵的旅行车送周欣回到住处,两人下车告别的时候,周欣问了句:“哎,四合苑画廊的画展你去看吗,你不是说明天下午去吗?”

谷子没有回答,却不酸不咸地反问:“能麻烦你再告诉我一下吗,不算女的,你在这儿到底还有多少朋友?”

周欣怔了一下,婉转回答:“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没什么朋友……”见谷子冷冷地看她,她又解释了高纯:“那个人是我刚认识的,挺热情的小孩,有时候帮我忙。我跟他……也不算朋友啊。”

谷子脸色趋缓,周欣反倒强硬起来:“至于吗谷子,你也算个知识分子,而且是个男人!”

谷子并不示软:“你也是个艺术家,别什么人都来来往往,也有点档次。”

这回周欣真生气了,懒得争吵,转身走进公寓。谷子有些后悔,和解地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哎,明天下午四合苑,我等你!”

周欣没有回头,回答谷子的,只有楼门关闭的声音。

谷子郁闷地回到车上,驾驶座上的阿兵问道:“怎么了,又跟你使性子了?”

谷子没答,汽车开动。

在他们身后,高纯的车子早已悄悄至此,他目睹了谷子和周欣在楼前的短短龃龉,他看见周欣进楼,谷子上车,车子开走,料今夜无事,于是把车藏在一条隐蔽的夹道之中,然后放平座椅,盖上衣服。于他来说,在车里过夜是一个智慧的选择,不怕车子被盗,也省去了旅馆的费用。

高纯刚刚闭眼,周欣就从楼内走出,她走到街边,叫住一辆的士,走得静静无声。

芳华里小区 晚上

周欣乘坐的出租车驶入芳华里小区。小区内灯火隐藏,万物息声。

山村铁匠铺 晚上

月黑风高的野岭孤村里,只有村头的铁匠铺还亮着幽黄的烛光,铁匠王苦丁斟酒炒菜,犒劳送人过来的两个人贩子和出力帮忙的叔婶邻居。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贩子开走了三轮卡车,叔婶邻居也各回各处,王苦丁一一送到门口,任众人一番调笑,嘱他洞房花烛不要贪色伤身,又嘱他楼上女子性情刚烈莫被她踢了下身……王苦丁憨厚地陪着笑,不急不恼。

客人散尽,王苦丁看看一桌狼藉,没去收拾。他掌了烛台独步上楼,打开楼上紧锁的房间。烛光照至床头,光晕中可以看到金葵面带伤痕泪迹,瑟缩于床板的一角。

芳华里小区 晚上

周欣从九号楼的楼门走出,上了一直等在这里的出租汽车。

山村铁匠王苦丁家 夜

在王苦丁家二楼的这间小屋里,王苦丁与金葵发生了激烈战斗。王苦丁身大力粗,却拼不过金葵以死相搏,被金葵一脚踢下床去,又被金葵抄起手边的任何物件,砸得仓惶败走。

小屋的门被重新锁上,门里门外一齐气喘吁吁。王苦丁有些气急败坏,金葵则是惊恐难平,她绰了一条板凳,依托墙角,全身发抖,痛哭无声。

公寓 夜

出租车把周欣又带回了公寓,周欣在公寓的马路对面下车,步行过街,在经过公寓一侧的那个夹道时,无意中看见了高纯的汽车。

她走近汽车,看到熟睡的高纯,她犹豫一下,敲响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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