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 第七集(8)

“联系了,那天让他们派两个照相的,一个摄像的,是在云朗大饭店吧,我都安排好了。”

“订婚仪式的照片要做一个照片集,你让他们把相册样本拿来我们选一选……”

杨峰公司外 白天

高纯没有再等杨峰出来,他走出这家“巅峰”实业公司的时候,那一对男女还在热谈。楼外的阳光刺得他双目流泪,街上的建筑变得混沌不清,一切景物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天与地与他的脑海同时空白……

杨峰公司 白天

高纯离开不久,杨峰的助理带着几个身形魁伟的保安从楼道里大步出来,横眉立目地走到接待台前,向那一男一女厉声问道:“人呢?”

那对男女惶顾左右,不知他们问的是谁。

火车上 夜

火车隆隆,穿透黑夜。

车窗的玻璃上,高纯表情呆滞,憔悴失形。

车库 早上

高纯回到了北京,回到了他和金葵相濡以沫的住处。离开不过短短数日,这里已经人去屋空,一把铁锁封住车库的大门,院里院外凌乱萧索。

李师傅一家显然已经走了。门上的铁锁是那样陌生,高纯用力拉了一下锁头,铁锁发出的声音异常冰冷。

车库 晚上

直到太阳西沉,车库的大门才被打开,为高纯打开大门的,是车库的房东。房东的自我赞美,道出了李师傅一家“失踪”的缘由。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问问全北京租房子有没有退租金的,我是看他太在乎这点钱了,天天堵我门口缠我,我想想就这样吧,剩下的月份我退了他一半,我够仁义的了我……”

在房东在场的情况下,高纯收拾了自己懂得行李,并且把金葵的床铺和穿用的东西,一一收拾整齐。

房东问:“这些东西你不拿走吗?”

高纯木然答道:“这是那个女孩的。”

房东说:“你最好一块儿带走吧,我这儿别再帮你们存一大堆东西啦。”

高纯说:“也许过些日子,她自己会回来取的。”

房东讶异:“你们不是……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了吗?”

高纯没有答话,扛了自己的行李走出门去。房东在他身后说道:“哎,你们要是凑够了钱想再租我这儿就再回来,咱们还是那个价。”

高纯的床板空了出来。而金葵的床铺一切如昨,仿佛这个床铺的主人,今晚还会回来。

高纯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他掀开金葵的枕头,拿走了自己的东西。那块心形的琉璃就藏在枕下。那块碧绿的琉璃是他和金葵的定情之物,他将它轻轻拿起。

高纯走了,他唯一忘记拿走的,是晾在绳子上的那块红色头巾,那头巾是金葵送给他的,也是他们相爱的一个象征,现在,也是他们曾经相爱的一个物证。

方圆家外 晚上

那晚高纯走投无路,心里搜索北京的熟人,似乎只有方圆一个。他扛着行李去了方圆的住处,反复敲门无人应声。在方圆家楼下,他拨了方圆的手机,方圆的手机无法接通。

街边 夜

夜色深重,高纯在街边的一只长椅上枯坐,他的行李放在一边,把天涯沦落的孤单,写照得十分触目。

小旅馆 夜

高纯扛着行李,走向街边旅馆。

高纯在方圆家附近的一家旅馆开了房间。一间房要收四十元钱,还要另收二百押金。高纯倾其所有,凑不够数目。

他把自己的手机交了上去:“我把手机押在这儿行吗?这手机怎么也不止二百块钱吧。”

营业员拿过手机检查一番,疑问道:“这手机好的吧?”

高纯拿起柜台上的电话问她:“你们这号码多少?我拨一个你看。”

高纯按营业员说的号码拨了柜台上的电话。电话果然响了,营业员这才勉强地答应:“那行,你先住吧,明天想着拿钱来换啊。”

营业员为高纯办了登记,高纯又要回手机:“你给我再打个电话。”他最后一次拨了金葵的手机,手机顺利拨通,但和过去一样,无人接听。

金葵家 夜

金葵的手机在金葵母亲的抽屉里,金葵母亲听到了响声,她拉开抽屉,把不停振动的手机拿给丈夫去看,金葵父亲看到手机上显示着高纯的名字,他摆摆手,示意妻子不要接听。

小旅馆 夜

手机重又交回到营业员的手中,高纯离开时想了一下,又把手机要了回来,营业员不耐烦地:“你到底还押不押?”高纯不语,他从手机里取出SIM卡,装进自己的钱夹,才把手机放回柜台。

金葵家 早上

早上,金葵母亲打开二楼卧室的房门,和保姆一起端着早饭走进屋子。金葵不知是一夜无眠还是早已起来,正站在窗前独自发呆。小窗的防盗网上已加上了铁锁。无论里外都无法拉开。

母亲慈眉善目地上前寒暄:“葵儿,昨晚睡了没有?你这样不吃不睡的身体可真要垮了。喝点牛奶吧,阿姨今天专门早起给你蒸的包子。”

金葵没有应声,母亲又说:“杨峰已经帮你把去香港的手续都办好了。昨天他跟你爸说了,等这次你们从香港回来,他就帮你到北京舞蹈学院上学去,你不是一直就想去那儿上学吗。”

金葵慢慢转过头来,一夜之间,憔悴如病,她的目光不知投向哪里,口中喃喃有声:“妈,你们……把我的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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