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葵父亲:“开了,开了,我们跟银行的账都清了,就剩下那些供货单位的欠账了。有几家知道我们把银行的账一笔清了,立刻就找上门来了,非要我们马上也给他们结清,要不然就……”
杨峰没让金葵父亲再说下去:“银行的账我帮您清了,但清账的钱并不是我个人的,钱是公司付的,出钱是公司行为。所以我们公司和您这里,还是需要有一份垫款协议。明天我们公司财务部的人会把协议文本送给您看,您看条款和利息要是没问题的话,签个字就可以啦。”
金葵父母面面相觑。金葵哥哥也很茫然,他们显然没想到杨峰的这笔垫款是要加息偿还的。但用钱不能白用,借账必须还钱,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杨峰平静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帮你们是我份内的事,我很喜欢金葵……啊,很喜欢金葵的舞蹈。将来,我也希望能够继续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杨峰停顿了一下,看看刚刚走进门来的金葵,笑笑说:“看缘分吧,啊。”
金葵一家人互相看看,心照不宣。由金葵父亲代表全家,很郑重地冲杨峰点了一下头:“好,我懂了。”
金葵父亲这一头点的,似乎无关钱款的借贷,而是关乎女儿的终身。
周欣公寓外 早上
每天早上,高纯照例早早守在那座簇新的公寓楼外,把车子停在隐蔽处,等着目标出来。
早上八点,是周欣从楼内走出的时间,她照例在路边叫上一辆出租汽车,照例直奔东方大厦驶去。这一段路程高纯已经了如指掌,跟踪起来驾轻就熟。
东方大厦 白天
跟到东方大厦的正门,周欣如往常一样下车进楼,照例并不左顾右盼。高纯也如往常一样,把车停在大厦门前的停车场上,盯着大厦的入口,等着目标下班出来。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天的上午,目标早早地出现在大厦的门口,和她一同出来的还有高纯的雇主陆老板。高纯看到,陆老板没用司机,他亲自驾车载了周欣,出门即拐,匆匆离开。
商店 白天
尽管有陆老板相陪,高纯仍然不敢怠慢,紧紧跟上。陆老板的大奔行走不远,在街边一家照相器材的专卖店停下。透过商店的玻璃门窗高纯看到,他的雇主与他的目标一起在内购物。周欣似乎看中了一款相机,陆老板忙着划卡付钱,然后拎了相机的包装袋,和周欣一起出来,从包装袋上高纯猜测那只数码相机价值不菲,周欣脸上倒也并不喜形于色,与陆老板在奔驰车前匆匆告别,接了相机换乘一辆出租车调头自去。高纯赶紧挂档加油,追着出租车闪亮的拐弯灯,打满了自己的方向盘……
某饭店外 白天
他跟着周欣的出租车三转两转,来到一家饭店门前,那个年轻的画家正等在门口,脸色已经有些焦急,见到周欣终于钻出汽车,才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去,与之偕肩低语走进门去。十分钟后,当周欣和青年画家重新走出那家饭店时,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一位猎装仔裤的老外。他们乘上一辆出租汽车,很快驶离了饭店的大门。
独木画坊外 白天
出租车通常是开不快的,高纯尾随在后,穿街过市,无惊无险,出租车的目的地渐渐明了,就是城市公园旁边的独木画坊。
独木画坊像是一家倒闭的小厂,位置闹中取静。高纯闹处泊车,也算大隐于市。数丈之遥的画坊延目可及,可以看到几个布衫蓬发的画家走出门来,与那老外握手言欢,指指点点地议论着门口堆放的一些残损画作,然后一同走进画坊大门。高纯连忙将相机举至齐眉,快门的咔喳声极其悦耳,令人生出一种隐隐的兴奋。
车里 黄昏
时间过得很慢,高纯等在车里,开始困倦。黄昏时分,画家们才蜂拥出来,在门口送那老外乘车离开。然后,连同青年画家和周欣在内,又一齐缩回了那幢废车间似的房子,时至傍晚才陆续现身作鸟兽散。周欣和青年画家同乘一辆出租车走在最后,当然他们的后面还有强打精神的高纯。
周欣公寓 傍晚
出租车直接开回了周欣的公寓,在公寓的门口放下周欣,然后载着青年画家继续前行。高纯看了看手表,把车开至暗处,然后拨通了陆老板的手机,报告了这一下午周欣的行迹。
“她回家了……好的,再见。”
也许由于他的报告没暴猛料,对方也就听得无精打采,手机匆匆挂断。高纯长出一口闷气,觉出肚子有些饿了。发动车子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周欣重又走出公寓楼门。他疑惑地看她快步走到街边,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开,高纯这才如梦初醒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