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暴露关露的共产党身份,无疑是把她推到危险的境地!想脱离干系,不破费些银子,是不行的!
陈明说了上面这些情况之后,说:
“明天就要开庭审判你这位共产党朋友,我得出庭为你的朋友辩护!你的朋友说你会帮助他的,请关小姐赶快拿钱来,我好出庭呀!”
敲诈勒索!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
关露在“苏联之友社”是有一个同事姓周,他叫周祥林,昨天晚上他还到关露家找关露谈事,根本没有被捕,更没有在十天前被捕!
谎言!陈明是在讹诈!而且,周某是“苏联之友社”的,这不错!但他是否是共产党,关露是否是共产党,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关露脸上故意带些笑容,沉着地说:
“陈先生,你说的这位周某某,我并不认识!”
陈明沉不住气,一下站起来:
“什么?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呀!咱们谁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
关露说:“我真的不认识他!如果陈先生是缺钱花,我倒可以想法借些给你!”
说着,她站起来,让他等一会儿,说她去去就回来。陈明还要说什么,关露没容他说话,转身就走了。
这时,已是下午快下班的时间,她担心大门外边还有陈明一伙的坏人,于是,她拐进办公室从后门走了。
关露回到家赶忙给大律师潘震亚打了个电话,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潘震亚听了十分激愤,在电话里大声地说道:
“陈明是个流氓律师,是早已经被上海律师工会开除的人!他却常常打着律师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外人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谁都知道他!我告诉你关小姐,我还听说,他近来投靠了国民党的特务组织,你要十分当心这个人!他这种人,当然要从你们这样的人身上捞一把啦!”
潘震亚虽然没有说明关露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关露心想,潘震亚大概早就猜到了她是地下党,因此他才这么热心地帮助她!“关小姐,你放心吧,我给陈明打个电话,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让他再去骚扰你!”潘震亚安慰她说。
这样,关露离开了欧亚航空公司的秘书职位,靠着微薄的稿酬维持生计。
关露回到家,沈志远听了她的几次惊险遭遇以后,沉默了半天,轻声说:
“回家吧!我又不是养活不起你!再说家里有许多事要做!”关露沉下脸来:“还是让我当太太,当家庭妇女?”
“你不是已经失业了吗?”沈志远淡然一笑,“有人想当太太想当家庭妇女还当不成呢!他们还得为填饱肚子而疲于奔命呢!唉!”他认真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为什么身为女人不知女人的天职呢?是缺少女人的天性吗?关露,和你共同生活这一段时间,我觉得你是个极富女人味的女人,懂得爱情又不乏女人的柔情、真情,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呢?没有你,日本帝国主义就赶不走了吗?没有你,左联就得垮了吗?在生活中真正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真是不容易呀!”
“志远,”关露的脸上一直挂着忧伤的表情,“志远,你这么不理解我!你不理解关露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救世主?”关露听了一怔,沉寂半晌,说:“日本要灭亡中国,国民党要消灭苏区红军!志远,你曾经是个老布尔什维克,你不懂得什么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
“即使是一支军队,也还有在前线冲锋陷阵的战士和后勤供应人员的区分吧?难道就你在革命,我就不是在革命吗?一个家庭就不需要有分工吗?”
关露摇摇头,痛苦地说:
“可是为什么非让我待在家里呢?外面白色恐怖那么严重,我在家里坐得住吗?志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好,可是,你也理解我一点好不好?”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呢?”
他们近来常常争吵,每次争吵总是不欢而散。
沈志远上床蒙头睡觉!
两个人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