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编写,能不忙?再忙,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大事呀!姐,沈志远是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人,思想进步又有学问。他对你一直很钟情,你可不要错过机会呀!”
“我总不能坐在家里当太太吧?”
“那也不能只要革命不要家呀?”绣枫盯着关露说,“志远和我说,你还在等中央大学的那个姓林的同学?”
“不是那么回事!”关露认真地说,“志远说得对,我和姓林的,简直称不上爱情,只是同学友情;我们更没有订什么终身契约,我非嫁他不可!不,没有!可我总得知道一下姓林的情况?别急,我已经写信了,很快就会有个了断!”
胡绣枫回到客厅,大家已经吃完饭了。沈志远料定她是和关露说话去了,眼睁睁地瞅着她,等她告诉他点儿什么。
胡绣枫只是讪笑着说:
“我姐刚才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吸烟呀?”
沈志远嘿嘿一笑未置可否。
人有七情六欲。结婚生子是人的正常生活。满腔热忱奔波于社会活动的关露,也食人间烟火,也有七情六欲,也希望有个温暖的家。
一个很偶然的事件,使关露下决心了断了与那个姓林同学的一段姻缘。她从一个大学同学那里得知,林汉卿去比利时留学的第二年,因为三角恋爱就已经自杀了。1932年刚入冬,她和沈志远结婚了。
有一天,关露从工厂夜校回家的路上,想起作为全国文化的中心 上海的诗坛上,存在着许多混乱的论调,弄不清什么是一般的现实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看不见诗歌的战斗作用。
关露回到家,看见沈志远已经躺在床上,大约已经睡着了吧。她便趴到桌上,把她一路想的,写到纸上,写成文章 《用什么方法去写诗》。写完,她又反复地看,反复地琢磨。她始终认为诗歌的社会功能,不只是风花雪月、卿卿我我,不只是抒发个人苦闷的情怀。不,诗歌应该是一种打击敌人的强有力的战斗武器,应该推动历史的发展和人类生活的前进。
关露这个外表文静而把一腔炽热的情怀全都扑在事业上的年轻女性,走进家门时,全然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回来得太晚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新婚丈夫目光里那带着谴责的神情。她只是全神贯注地写呀,改呀!她觉得其中最关键的二段没有太说明白,于是她又重新改写了这一段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所描写的,是社会主义的建设,劳动者的斗争,和伟大的现代的历史进展的复杂。一般的现实主义只写社会现象的一部分,只是对于客观的对象加一种静止的描写;没有推动社会的主观热情,没有看见历史和社会运动的发展的方向。 浪漫主义并不是向着幻想的天堂,而是向着人间,向着对于敌人和自然的征服。 因此,如果把革命的浪漫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立起来是毫无意义的。关露所著文学论文:《用什么方法去写诗》,原载1934年12月出版的《新诗歌》第二卷第四期上。五十年代,大约关露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中国文坛上才开始深入地提出、提倡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亦即毛泽东同志提出的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
关露主张新诗歌的创作方法应该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主张新诗歌应该以大众生活为对象,以大众的生活为素材。她认为新诗歌的创作任务应该是“推动历史的发展和人类生活的前进”,它应该“是一种强有力的战斗的武器!”
关露写完这篇论文,已经过半夜了,沈志远似乎睡得很沉,可她仍旧没有一点睡意。她忽然想到,上海文坛关于诗歌的一些奇谈怪论 认为新诗运动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已经没有再前进的出路,已经到了绝路。
关露曾经和丁玲、和左联诗歌组的同志们,多次议论过这件事,大家都很气愤。丁玲就鼓励她写文章批驳诗坛上这些怪现象。
参加左联创作委员会诗歌组的同志们,经过几次商讨,取得了共识:在半殖民地的中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