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故乡(2)

不仅在音质、音量和音色上发挥至迷人的地步,而且,就整个形体的比例及结构的精致而言,也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完美。今天,全世界的提琴制造家,似乎很难再找到更加美好的创新设计,来衬托其高雅而醉人的音色。

天才的影响,有时就好比暴风雨来临前,忽明忽暗的窗棂后,倏然闪过的一道光芒,后来者凝视的目光,透过天穹,看到了一团腾跃、瑰丽的烈火,顷刻间使透视的长窗迸射出孔雀尾羽翎般变化多端的幽光,继而“它颤颤悠悠地波动起来,形成一丝丝亮晶晶的奇幻的细雨,从岩洞般昏暗的拱顶,淅淅沥沥地沿着潮湿的岩壁滴下”,使观看者全然为它震慑,为它浸润,用全副的神经和情感纤维为它徐徐开道。

小提琴的灵妙,在于它的音色千人千面,且每把琴的尺寸只取近似,全无雷同。即便同样的选材、油漆、比例,其成品后的音质也全然迥异,因此,小提琴的音色之谜至今仍困惑着它的爱好者们。

实际上,小提琴这种乐器独特的声音早在19世纪就引起了很多声学家的兴趣,他们试图用当时掌握的科学原理去破解小提琴的声音之谜,并希望用科学实验的方法去指导小提琴的设计和制作。后来,旅居美国的当代意大利提琴制作大师撒考尼(S. F. Sacconi,1895-1973)集一生维修过350余把“斯特拉底瓦里琴”的经验,披露了一本心血之作:《斯特拉底瓦里的秘密》(Il “Segretti” di Stradivari),颇为轰动。不过,撒考尼在条分缕析斯特拉底瓦里的制琴技术和形式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小提琴的制作倘若有什么“秘密”而言,那只能归功于琴师无可复制的心血和手艺。

20世纪后半期,随着几位举世公认的琴师的出现,克莱蒙纳开始重现它标领天下的仪容和地位。

这其中最重要的两位,当数有“东邪西毒”之谓的莫拉西(Morassi Giò Batta,1934 )和毕索劳蒂(Francesco Bissolotti,1929 )。

莫拉西的提琴工作室位于市中心附近,离斯特拉底瓦里的塑像不过寥寥数步。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人士沿着克莱蒙纳婉约的静脉,蜿蜒汇流到这间繁忙心脏的瓣室,期待着为自己的渴慕的内心输入充足的血液,好使它对小提琴的爱恋搏动得持久而有力。

莫拉西1955年毕业于克莱蒙纳的国际提琴学校。1959年留校任教,凭着他对艺术的独特理解和斯特拉底瓦里传统制琴技艺的深刻领悟,不肖数年,声名鹊起,今日更是被视为克莱蒙纳提琴复兴的领军人物。此外,他还是意大利提琴协会的创始人,并在多家国际提琴比赛中担任主席要职。

盛名之下,老莫的提琴便身价倍增,今天手头的一把毛坯琴,据说3年前便已预订一空。其炙手可热的程度可见一般。

与老莫的风光相比,毕索劳蒂的生活明显内敛冲淡得多,据说二人素有不睦,对斯特拉底瓦里的理解各执一词,若是单从个性入手,外行人恐怕也能略知一二,就像偶尔瞥见慵懒地伸过墙头的一枝梨花,便足以使我们对它的品种和产地稍有猜测。

毕索劳蒂1961年毕业于国际提琴学校,出道较莫拉西为晚,不过,涉猎的科目却更为广泛,1982年之前,他既是提琴学校的雕塑系教师,也同时兼管提琴工作室的教学。虽然毕氏从未在任何公开的展览和比赛中抛头露面,但却丝毫不影响被视为当代最伟大的琴师之一。

毕氏的私人工作室位于静悄悄的米拉佐街(via Milazzo)。小儿子悌契阿诺(Tiziano Bissolotti)1995年死于吸毒过量之后,这里一直是他和其余三个儿子生活和工作的家园。

毕氏的雕塑是一绝,进门即可见亲琢的斯特拉底瓦里塑像,比市中心的那座更为传神,若把前者比作真身,后者恐怕只是披在稻草人身上的外套,形具而神意溜之乎也。毕氏的天花板皆系亲手精工雕琢二成,其中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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