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份之所以叫九份是因为当年山上只住有九家人,每次下山买东西都要告诉店家:九份。一人下山,无论是谁家的,都要买九份东西带回来,可见关系之亲密。九份由此得名。这个故事简单质朴,是老家就在九份的朋友燕钊告诉我的。
今天一早,燕钊陪我到九份,沿途讲述关于九份的人和事。我们知道九份,大多从侯孝贤开始,他的《悲情城市》等影片都在九份取景,这让我们对九份又多了许多想象和憧憬。印象中九份的故事都应该发生在烟雨蒙蒙的天气里,而今天很凑巧,就是灰蒙蒙的天,湿漉漉的空气、树木和山麓,这让今天的九份恰如其分地回到了侯孝贤的电影中,弥漫着幽幽惆怅和淡淡凄美。
九份因为金子而成为小镇。那里的金瓜石矿现在已经不再开采了,人们就在矿区原址建成了一个黄金博物馆,回顾黄金开采历史,体验上个世纪淘金者的生活。我们先到金瓜石,参观矿区,在当年矿工工作的坑道里听着矿工边开掘边闲聊的声音,回到淘金时代。庞大黝黑生锈的机器,山坡上当年存放金子的小楼,日本厂长三毛菊次郎的故居,还有为当年的太子裕仁准备的行宫 太子宾馆,都在无声地讲述着这座金矿不同凡响的历史。
山上有一处日本神社的遗址,浓浓的雾追随着我们一同爬上山去,这让那神社遗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坟墓。历史上,神社毁于一场大火,山上原来有许多的樱花树同样也毁于那场大火。燕钊说,她的爷爷和父母都说过,以前山上的樱花非常美。
日本人走到哪里就要把樱花的种子带到哪里,生命的联想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从神社下来我们去参观太子宾馆,作为裕仁的行宫它的确很小,里面有迷你高尔夫和射箭场,花园鱼池和喷泉自然也不能少。不过奇怪的是,整座宾馆要被漆成了紫色,个中缘由不得而知。燕钊说她小时候经常从小门爬进去玩,不确定裕仁是否真的来过。
从太子宾馆出来,在花坛的灌木上我发现两个织得相当完美的蜘蛛网,两只蜘蛛各自守候在网中间,安详宁静,雾珠挂在网上闪着银色的光。燕钊说蜘蛛是母仪天下的小生物,女生与她更亲近,要向她学习哦!而我,只知道蜘蛛是喜蛛。
中午,九份细细长长曲里拐弯的步行街上人挤人,热闹非凡。伯仔鱼丸、金枝红糟素肉圆、阿兰芋草稞(给)、赖阿婆芋圆,家家都说自己是正宗老店,户户门前都排长队。燕钊说,她妈妈前不久回来看了非常兴奋,感觉又和从前一样了。从前因为金矿,淘金人挥霍放松的地方就在九份,那时候的九份一定充满生命的冒险和狂野的激情。
历史的沉淀是一个从容的过程,就像酿酒,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醇厚而回味无穷的文化。于是,九份就有了今天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