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就是“学习型组织”(learning organization)的基本含义,即持续开发创造未来的能力的组织。* 对这样的组织而言,仅仅维持生存是远远不够的。“生存性学习”(survival learning),或经常被称为“适应性学习”(adaptive learning),也很重要—其实也是必需的。但对于学习型组织来说,“适应性学习”必须与“生成性学习”(generative learning,增强我们创新能力的学习)相结合。
有少数勇敢的组织建设先锋正在引领道路,但从总体上说,建设学习型组织的工作领域还尚未开发。我衷心希望本书能加速推进这项开发工作。
把理念落实到实践中去
本书中的五项主要修炼不是我个人的发明。后面即将具体描述的五项修炼代表了数百人的实验、研究、写作和创造。我多年来所做的工作包括了这些修炼的各个方面,如完善理念、进行合作研究,并向世界各地的组织介绍这些修炼。
我在刚进入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生院的时候就确信,人类所面对的大多数问题,都与我们在理解和管理世界各类系统方面的能力低下有关,而且这些系统的复杂性又在不断增加。迄今为止,我的看法仍然没有改变。今天,环境危机、贫富差距不断扩大,还有随之而来的社会政治不稳定、全球持续的军备竞赛、国际贩毒、美国的预算膨胀、贸易赤字及其引发的金融系统的脆弱等问题,所有这些都证明,当今世界的各类问题都日益复杂、相互交织、相互关联。初到麻省理工学院,我就被计算机领域的先驱、“系统动力学”创始人杰伊·福雷斯特(Jay Forrester)的工作所吸引。杰伊认为,今天许多严峻的公共问题,从城区的衰败到全球生态危机,都是由初衷良好、本想用来解决这些问题的各种政策所引起的。这些问题乃是“实际的系统”,它们诱惑决策者们制定针对表面症状而非深层原因的政策。而这样的政策只能产生短期功效,却带来长期隐忧;这些政策同时还造成一种需求,即必须不断制定更多的表面症状缓解方案。
随着博士研究工作的进行,我开始和到麻省理工学院我们这个小组来学习系统思考的企业领导者见面。这些人很有思想,他们非常清楚各种流行的管理方式的缺陷。与多数学者不同,他们不是脱离现实的知识分子,他们积极参与实际工作,其中许多人正在建设新型的、分散式的、非等级制的组织,这样的组织不仅注重业绩,更注重员工的成长和福祉。有些人还设计了激进的公司哲学理念,把责任和自由作为核心价值观。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对创新的信念和行动能力,而在社会其他部门这些都还十分少见。我后来逐渐认识到,为什么在开放型社会里企业会成为产生创新的场所。原因在于,尽管企业也受到旧有的思想和习惯的束缚,但与公共和教育部门以及多数非营利组织不同,它们有进行实验的自由。此外,企业还有清晰的底线,所以它们所进行的实验是可以接受客观标准检验的,至少原则上是这样。
但是,这些企业家为什么对系统思考感兴趣?组织管理中最大胆的实验,最终一无所获、石沉大海的情况太普遍了。局部自主权所产生的企业决策对整个组织而言往往成了灾难;“团队建设”的练习虽然集中改善了人际关系,然而大家对整个企业系统的理解(心智模式)仍然大相径庭;危机中的企业在获得重生之后,其灵感却随着业绩的改善而丧失殆尽;开始很成功的企业,虽然认真善待顾客和员工,却经常发现自己陷入恶性循环,问题越是尽力解决就越严重。
当我还是学生并随后成为年轻教授的时候,我们都以为系统思考的工具可以给这些公司带来生机。但我后来在和不同的公司的合作过程中逐步认识到,只有系统思考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新型的管理实践者,系统思考只有通过他们才能发挥作用。那是20世纪70年代中期,当时我们对于未来的新型管理实践者会是什么样子,只有一种萌芽概念,并没有形成清晰的理解。1980年前后,随着在麻省理工学院定期聚会的“CEO小组”的成立,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