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盛岁月(2)

母亲足有24小时没有接电话。直到星期三,当充斥媒体的相关报道普遍作出了积极评价,她才终于开始接电话。幸亏来电话的人说的不是“你那个白痴儿子怎么敢这么做?”他们是来祝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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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勇气和毅力继承自我的外祖母,凯瑟琳·施密特(KathrynSchmidt)。她在1914年毕业于韦尔斯利女子学院(WellesleyCollege),曾经靠着膳食外包生意养活一家人度过了大萧条时期。外祖母去世的时候,我只有6个月大。

我母亲玛丽安娜·加洛尔(MariannaGallauer)追随外祖母的足迹去了韦尔斯利学院,1944年毕业。她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一辈子都充满着活力――无论是在社区事务还是体育运动中。她在86岁的高龄还玩高山滑雪,在棒球赛季中,她会一个人开车跑到芝加哥,去里格利球场给芝加哥小熊队捧场。

她和我父亲亨利·梅里特·保尔森(HenryMerrittPaulson)在1944年结婚。我是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我的弟弟迪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比我小两岁,曾在雷曼兄弟公司做债券推销员,后来去了巴克莱银行。我妹妹凯比我小五岁,在科罗拉多州做房产经纪。

父亲也来自中西部地区。他的母亲罗西娜·梅里特(RosinaMerritt)在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农场中长大,是韦斯利·梅里特(WesleyMerritt)的后代。韦斯利·梅里特是南北战争时期的一名将军,曾经做过西点军校的校长。在从纽约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心理学硕士学位之后,罗西娜·梅里特返回威斯康星州做了一名教师。我的祖父亨利·保尔森(HenryPaulson)上学只上到八年级,但作为一个挪威移民――来的农场主的儿子――他是一个上进、好学的人。他在芝加哥创立了亨利·保尔森公司,一家成功的手表销售和维修企业。在这家公司的巅峰时期,保尔森家的生活相当殷实:我的祖父母住在芝加哥郊外的埃文斯顿,而且在佛罗里达的棕榈滩拥有一栋像模像样的冬季度假屋。

我父亲只想做一个农民。他热爱野外生活,热爱土地和野生动物,特别是鸟类。我对猛禽的喜爱就是遗传自他。在父亲从伊利诺伊州的普林西庇亚学院(PrincipiaCollege)毕业之后,他说服祖父在佛罗里达的斯图亚特买了一块地,建了一所大牧场,养起了婆罗门牛(Brahmabulls),那时候“二战”刚刚结束。母亲很不高兴。当我1946年出生于棕榈滩时,我父母就是靠这个牧场为生。

那一年,受累于战后严重的经济衰退,祖父的公司岌岌可危。父亲只好以低得可怜的价格把牧场卖掉,返回伊利诺伊帮祖父管理这家危在旦夕的公司。我们先是在温内特卡的一个小小的车库公寓中住了几天,然后就搬到了巴灵顿的一处75英亩的农场中。巴灵顿是一个小镇,只有3500人左右,距芝加哥市中心足有40英里。对那时候的交通条件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远得不能再远了。

我们成日与马、猪、牛、羊和鸡为伴,更别提我那宝贝浣熊和乌鸦了。我经常帮忙料理农场的活计――挤牛奶、打扫畜栏、捆干草等等。我们不仅喝自家的牛产的奶,还自己动手制作黄油。我们杀鸡宰羊,为冬季储存食物。母亲则把菜园里摘来的蔬菜冷藏备用。

父亲极重职业道德,勤奋而又节俭。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能睡懒觉,洗澡的时间也不能太长。我们必须早起,辛勤工作,做一个有用的人。

在我九到十岁那个时候,由于家境拮据,父亲一度决定亲自给我们理发,还邮购了一对大剪刀。只是他的手艺实在太差,以至于我们的头发被剃得参差不齐,这时候他会用炭笔把光秃的地方涂上,还安慰我们说没有人会注意到。练习多次之后他才变得娴熟起来。这让母亲大伤脑筋,但我对我的外表和穿着倒是不怎么在意――缺乏时尚感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有改掉。

    父亲喜欢说,真正的快乐不会来自别人给你的东西或是易于得到的东西,而是来自努力工作的过程和做成事情的结果。你必须以正确的方式做事。如果你清理草坪清理得不好,就必须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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