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来找银子的巴虎情急之中找到司徒静,司徒静哪里买账,只说死就死吧,他万人敌早晚都得死在赌桌上的。只是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却在叫苦:天呐,二百两银子,到哪里去弄,除非去偷。
其实巴虎也知道司徒静的性格,为了朋友,她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说到去偷,她瞄准了自己家里的那棵珊瑚树,那是爹爹十分喜爱的宝贝,只是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天晚上,她悄悄潜入客厅,见四下无人,抱起珊瑚树就往外走,却感觉肩上被人一拍,惊得她险些把珊瑚掉在地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哥哥司徒剑南。
“妹妹,你又偷家里的东西?”剑南嘴上说着,语气里倒无责备的意思。
“嘘!”司徒静要哥哥小声点,“二百两银子,救三条人命,哥,值吗?”
“又是你那些市井朋友?”
“赶明儿我赚了钱就把它赎回来。”司徒静无心多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哥,这珊瑚值二百两吗?”
“它至少值一千两。”
司徒静一惊,又道:“那就好,替我保密。”说罢抬腿就要走。
剑南拉住了她,“爹最喜欢这珊瑚,要是没了,爹一眼就能发现。”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挂上司徒静的脖子,“能当二百两。”
司徒静手摸着玉佩,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道:“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了,我以后一定要帮你讨个好老婆。”
司徒静用玉佩换来的钱,救出万人敌三人,可她心里实在窝火,见了万人敌,便冲着他大吼道:“你这个笨头笨脑的老山羊,还敢砸人家的场子!”
好在万人敌死里逃生出来,心情确实不错,任由司徒静发脾气,只管陪着小心,“好了,你这只可爱的小龙虾,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呀!我这是考验你,看看你对友谊的忠诚。”
“司徒剑南的那块玉佩,是他最喜欢的。”她还在想着那块玉佩,心里一阵疼痛,“我一定要把玉佩赎出来还给司徒剑南。”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万人敌拍着胸口,竟夸起海口来,“只要有智慧又勇敢的万人敌站在你身边,你就是要皇帝的内裤我也会给你拿来,你就算喜欢皇上的贵妃,我也立马就把她扛出来给你。”话越说越没谱了,司徒静厌烦道:“别吹牛了,你这狼狈的蠢货。”
“不信?哎,你怎么看不见万人敌的深谋远虑呢?”万人敌叹着气,表情却认真起来,“你难道没听见金子碰撞的声音?告诉你吧,有人要在夜里给我们献上大量的金银珠宝。”
原来在被绑期间,巴虎无意中听到了消息,齐国侯的儿子梁君卓今晚要来京,随身还带有大批的金银珠宝。
“你是说抢劫?”司徒静惊问。
“不,是收税。”万人敌得意道,“我可爱的小兄弟啊,那家赌场就是梁家开的,刚刚他们还敲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呢。”
“哦,原来是这小子开的?”司徒静很是吃惊,稍一沉思,又道,“好,那就劫他的儿子。”
二
年轻的皇上朱允此时正在宫中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他眉清目秀,平和之中有着隐而不露的英武之气。然而无论他如何地隐而不露,都能看出他已经很有些不自在了。比如此时,他感觉有些口渴,伸手去拿茶杯,里面却是空的。“来人!”他叫道。来的却是贴身侍卫陈林。
朱允看一眼陈林,道,“我不找你,我要人给我沏茶,顺子呢?”
“文贵妃叫他去一趟。”
朱允皱起了眉头,“文媚儿找我的太监去干什么?”
“贵妃要在宫中立威,当然谁也不肯放过。”陈林的声音虽低,却不难听出话中的情绪。
文媚儿是皇上朱允的表妹。其父文章既是国舅又是当朝宰相。她以宰相和国舅长女的身份,由姑妈皇太后做主,嫁进宫中做了贵妃,还立志要做当朝皇后。她对此是很有些志在必得的,所以提早在宫中施起了威风。
文媚儿找顺子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今天她有些高兴了,想看看奴才的骨头经不经打。顺子提心吊胆站在她身旁伸手可及的地方。“讨打的骨子!”她说着,顺手丢过去一个耳光,准确地打在顺子的脸上,却因为用力过猛,把自己的手打疼了,痛得她不停地甩手,“该死的奴才,脸那么硬。”
正说着,朱允和陈林已来到面前。她转身见了,先是一惊,又见朱允的脸上带着笑意,这才放心,便换上了一张媚脸迎上去,“皇上,你怎么来了?”朱允也亲热道,“来看看你。”
“真的?”文媚儿惊喜道,却因为手痛,不由得“哎哟”一声。朱允见状,关切道,“我说表妹呀,你这样打人耳光手当然要疼了,你怎么不知道爱惜点自己。”
文媚儿只顾着高兴了,听不出话中的意味,天真道:“那怎么打人耳光手才不疼呢?”
“这里面有技巧的,我教你,你应该这样。”朱允耐心地说着,又看向顺子,“顺子,把脸抬起来。”顺子抬起脸。朱允大叫一声,“看好了!”活音刚落,一记耳光重重地丢在文媚儿脸上,响亮又清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再看看文媚儿,已满眼是泪。
朱允仍是一脸笑容,“明白了吧?出手要快,角度要好,不是重重地僵硬地打,而是迅速地滑过,这样既响亮又干脆。”说着突然丢出左手,又打了文媚儿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