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变戏法(8)

1995年,克雷格·纽马克(CraigNewmarket)启动了克雷格列表(craigslist.org),人们可以通过该网址发布房屋出租、工作机会、受雇服务、促销产品以及约会邀请等信息。回头看来似乎很明显的是,这对能给报纸带来大约1/3广告收入的分类广告版面带来威胁。但报纸通常只把克雷格列表看做是离奇而有趣的网络公告板。太阳微系统公司创始人以及此后飞黄腾达的硅谷风险资本家维诺德·科斯拉(VinodKhosla),一次曾告诉《名利场》(VanityFair)杂志,1996年他曾经召集包括纽约时报公司、华盛顿邮报公司和甘奈特(Gannett)公司在内的美国十家主要报业集团中的九家开会。为从互联网中挽救他们的分类广告,科斯拉恳请这些公司加盟新世纪网,通过网络销售广告。不过他的建议遭到拒绝。“他们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谷歌、雅虎、电子港湾……在某个时候能够取代报纸分类广告。”报纸分类广告从2005年接近180亿美元急剧下降到2008年的大约90亿美元。

和谷歌的创始人一样,纽马克也是一个发明了很酷的免费服务工具的工程师。他发明的初衷并不是要置报纸于死地,而是要为用户创造一种更有效率的方法,这和谷歌是一样的。纽马克把这种数字革命比做“一场海啸,虽然你在海上时浪高只有一英尺,但当冲击海岸时就会更大”,排山倒海一般地大。

传统的传媒企业并没有把自己看做潜在的多余的中间商,他们真诚地相信关系决定一切――与广告商的关系,与好莱坞天才们的关系,与作家的关系。他们相信职业作家,而不是生产“用户自创”内容的业余爱好者。他们往往认为,大多数数字装置过于复杂,对用户太不友好。他们墨守这样的看法:人们更喜欢被动接受而非主动参与,更喜欢在长沙发上放松而不是端坐在桌前。他们认为,用户很少在网上或手持设备上阅读报纸、杂志或书籍,这对眼睛太苛刻了:屏幕太小,桌面电脑又不便携带。他们相信,用户将会受其捆绑式服务的吸引,乐于接受提供各种服务的单一清单。他们知道谷歌已经击败了许多搜索先锋――Excite,AltaVista,Inktomi,Infoseek,GoTo,Lycos。但对大多数传统媒体的管理人员而言,谷歌只是一个有着微不足道文本广告以及装腔作势的企业座右铭的、提供奇怪搜索服务的公司。

    传统的传媒企业对于新技术如何与电子设备相互作用的判断失误,对于谷歌的判断也是如此。技术变化很快,任何媒体都没有一成不变的朋友,仅仅在卡尔马津2003年访问谷歌的12年前,还没有万维网,没有DVD,没有卫星电视,没有移动电话或者PDA,没有Tivo或者数字硬盘刻录机(DVR),没有数码相机,没有苹果播放器(iPod),没有游戏网站或者Wii游戏,没有博客。据尼尔森(Nielsen)的报告显示,截至2009年5月,已有2.3亿美国人接入互联网,其中93%拥有高速接入(宽带)和数字有线服务,还有2.28亿人使用过移动电话。投向报纸、电视和广播的广告金额不断下降。根据皮尤研究中心(thePewResearchCenter)的全国调查,在2008年,除电视之外,从互联网获得国内和国际新闻的美国人多于其他任何媒介的受众人数。更多的选择意味着规模庞大的受众在缩减,1988~1989年季观众排名第一的电视节目是《考斯比一家》(TheCosbyShow),41%拥有电视的家庭观看该节目,20年后,最受欢迎的节目是《美国偶像》(AmericanIdol),只有将将1/5的电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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