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探险家》第11章(5)

我也一样。

整个晚上,达夫妮都在说你可能跟哪个女孩在一起,要么就是喝醉了。

我想告诉她,这些是正常男孩失踪的理由。

可我假装说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不过我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在圆木小屋呆一整夜然后被带回家;周六早晨7点半坐上马车被送回家;从信号山上被人送回家,你妈也是在这个时候被人从那儿抬回来的。

左邻右舍肯定在这样想。

""不要提我母亲。

"我说。

要把他吓得不敢作声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消问问他为何如此害怕库克医生,或把那些信的内容告诉他。

"你为什么去那儿?"他问。

"去看冰。

"我说,"去听冰。

""天黑了去看冰?去听冰?去听冰?"他说,"你妈25岁后才开始做这些事的!""告诉你不要提我母亲。

""声音小点。

""你干吗帮我和库克医生?"我问。

"我谁也没帮。

"他说,"上楼去,要是跟你吵起来,上帝知道达夫妮回来时我会说些什么。

"达夫妮叔母回到家,听爱德华说我回来了,赶紧跑上楼,冲进我的房间,我正躺在床上。

她跪在我床前,又是哭,又是吻,又是搂抱我。

"啊,德夫,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你去了哪儿,宝贝?没事吧?整整一个晚上你去了哪儿?我担心死了。

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

"她说。

我告诉她圆木小屋的事,告诉她我去山上听冰的声音。

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似乎只有发了高烧才能解释这样的事。

"你该不是在想……你该不是在想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吧?"她说。

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说了这话。

我翻过身,不让她看见我是怎样在克制住自己不哭。

"我就是我,记得吗?"我说,"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我就是德夫林。

我不是我父母的结果。

你要是不信,干吗对我讲这话?干吗假装呢?你是不是以为,要是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我会感觉更糟?""可你为什么去那儿,德夫,晚上独自一人去?要是你告诉我你想去,我会陪你去的。

""怕我伤害自己?""怕你独自一人。

当然,也是怕你万一出事好帮你。

""你没问过我是不是想过会出事。

伤害自己,这可是你说的。

""那么,要是我整夜不归,你会怎么想?""我会担忧的。

会找你,但不管其他人对你有什么想法,不管你父母为何人人皆知,我都不会想你想过的那种事。

"此前,在我躺在床上等她回来时,我在想她会接受我的解释的。

我会说自己上山是为了听冰的声音,看月光下的浮冰,不巧丢了提灯,被迫在圆木小屋里躲避。

她,也只有她,会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吉利的,不像那些把我的一言一行当成恶兆的人。

"当初我真不该带你去那儿。

"她说,"当时你还小。

记得吗,我说:'你该看看海了',于是我们去了那儿,谈起了你母亲。

你告诉我说你母亲的马整个晚上都站在那儿等她,到早晨还站在那儿等,直到人们发现它。

可这个春天以前,你再没去过那山。

"她在责备自己。

她肯定觉得我有问题,否则她没什么好自责的。

她这种感觉产生多长时间了?她坚持了多久才终于承认爱德华这种人所说的话是真的,承认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德夫,我真为你担忧。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想。

你想想,我回到家发现屋子里没人。

你想想,我是怎么度过那几个小时的,想到外面这么冷,会把你冻死的。

我尽量在想你可能去的地方。

你不会相信我都希望了些什么。

我希望你在跟妓女过夜。

我希望你喝醉了酒,在哪个屋子里睡着了。

要是我不相信,一开始我就不会把你单独留在家里。

你得承认,你做的事是很危险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使我对信号山如此感兴趣,对此她一无所知,但即便这样,我的这个危险举动也不至于使她产生那种想法,使她问出那样的问题。

要是别的男孩,别的年轻人做了同样的事,她还会这样问吗?"别担心,"我说,"我不会再去那儿了。

我会远离危险。

我会忍住伤害我自己的冲动,不做我父母做出的事。

""德夫林,我爱你。

"她说,"我非常爱你。

你信吗?以前我从没告诉过你。

我早该告诉你。

"我知道她爱我。

我知道自己曾经、刚才、昨晚、以及过去常常对她不好。

但我也知道她不再相信我了,已经有好一阵子她不真正相信我了。

她已经在想:这场危险过后、这次莽撞过后、夜深人静爬上信号山过后,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外出时会再次留我一人在家,但只是为了让我相信她是信任我的,可与此同时,她会一直担心等她回来我是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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