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了转眼珠,想起先生临行前的嘱咐,决定暂时还是先不问她那个逼爹爹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她要说的这个人,先生早已猜到,普天之下,她只恨麒王,如果想要收我为她用,必定先要拉我与她站同一阵线,把爹爹的死归结给麒王是最有效的法子。
“城儿,本宫问你,若是现在给你机会为你父王平反,你可愿意?”
这事,答应了是坏,不答应也是坏。
我呆呆看着太后,脑里想的,却是先生临行前嘱咐我的话。
他说,公主,万事都不可做的太绝,太绝只有一半的机会,做地摸棱两可反而能给自己留下两条不同的途径,如今你进了宫,又是以太后的懿旨成了皇后,麒王身边的人定会视你为眼中钉,想在这宫里安分地活着,太后是不得不靠的人,所以,你不能得罪,但也不能太依靠,好在,公主是个孩子,孩子可以有孩子的回答方法。
于是,按照他事先教我的,我把饼往地上一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哭喊道:“呜哇!我想爹爹,我要爹爹!”
我这一哭,太后还没回过神,她身边的奴婢到是先急了:“我的皇后娘娘,您可别哭了,在太后面前不可无礼啊!”她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母妃虽然任我调皮,可女孩子家该学的规矩我是一概不落,只是这回的哭与任性哭闹不同,不但不会让我惹怒太后,反而能帮我消了难题。
果然,太后支开了那奴婢,一把抱紧了我,目光里,三分怜悯,七分满意:“城儿,本宫可怜的孩儿,只要你以后好好听本宫的安排,将来必有让你父王平反的日子。”
我不点头,也不摇头,扑在太后怀里拼命挤着泪水,她以为我哭便是答应了,便是愿意为她所用了,可其实,我一没说愿意,二也没说不愿意,万一将来哪天她出了什么差错,我便可以想爹爹才哭为由推脱掉自己与她的干系。
没过多久,外边宫女传报,说麒王驾到。
太后看我一眼:“大婚前见夫君有违伦常,城儿,去内屋躲躲吧。”
我点头,起身进屋,却不想被长裙拌了一脚,一个跟头摔到镜子前,欲忙着爬起来,抬头时却从镜子里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踱进来。
忽然,心头一紧,我整个人就僵在了那儿。
谛听?
那个进来的人竟然是谛听?!
我蓦然回首,怔怔看着他踏进宫门,即将向我行来。
他还是那么洁白胜雪,星眸如光,嘴角弯着丝若有若无的笑,很好看,可却是冷的,与草原时他所露的笑容完全不一样,他如今所露的笑容,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虽然一直期盼着也相信着会与他再见,然而我从未曾想到,我们的再见,竟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如果他当真是麒王。。
如果他当真是太后要对付的人。。
那么。。那么。。。作为太后棋子的我,今后,竟然成了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