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钢脸色煞白,像醉汉一样地独自走了,这让白灵很不放心,她匆匆赶到周志钢的家,只见周志钢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的手边放着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妇女酷似周文静。
周志钢点燃一支香烟,慢慢说道:“这是后来我托人从那座房子的废墟中找到的。”
“他们都不在了吗?”
“不在了。两人都死了。”
“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问了,问不出来。据说是一对外地民工。”
“那么……你一直……没有结过婚?”
周志钢点了点头。他突然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白灵,“白大夫,这件事儿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替我保密好吗?”
“为什么?”
“我不想让文静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因为,那样她将会很痛苦。”周志钢缓缓低下头,“我也受不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凝噎了。
“请放心吧。”白灵的眼里也滚出了泪珠,“你不要太难过,文静的病我相信会有办法的。”
周志钢抬起头来说:“白大夫,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节假日、礼拜天你都休息不成。这几天,我想呆在医院里陪陪文静,你休息两天吧。”
“不,还是让我来吧,我比你方便,毕竟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自从文静有病以来,你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你若有个好歹,天真的就塌了。文静的病还全靠着你呢!”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周志钢强撑着抹了一把眼泪。
从周志钢家出来,天已经很晚了,回到医院,白灵处理了一下手里的工作,便回到了家里,这天晚上,她没有吃晚饭便躺在了床上,此时,她只是感到心里很累很累,自从自己的丈夫出国后,自从她知道他不再回来了,这十几年,白灵几乎把周志钢和文静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然而,就这样形影相随,梦绕魂牵,竟不知道他们中间竟也有着一段无法直言的秘密,想想那条纱巾,那种求爱,简直含蓄得近似直白,就这直白的求爱竟也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时,几年前的一件事闯进了白灵的脑海,使她彻底明白了许多……
那是一九九八年的一个下午,这一天,周志钢带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子匆匆来到了自己宿舍,他就坐在白灵对面,两眼直直地望着白灵,白灵不解地问:“怎么了?”
周志钢答道:“没什么。”
周志钢不安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个粗得有些夸张的项链。然后推到白灵面前:“送给你。”
白灵不解地望着周志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你哪来这么多钱?”
周志钢顿时不安起来,良久才道:“假的。”
白灵问道:“多少钱?”
周志钢张了张嘴:“十……十块。”
白灵惊讶地说:“不会吧,这盒子也不止十块。”
“真……真的,就十块,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做宣传,所以便宜。”
就在这时,和白灵同在一屋住的小汪进来了,小汪惊讶地说:“哟,这是多少克呀?”
白灵轻松地说:“假的。”
白灵说着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好看吗?”
小汪:“真不错,多少钱?”
白灵:“十块。”
小汪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盒子十块也买不出来呀,太便宜了,志钢,你再给我买一条行吗?”
周志钢一脸慌乱地说:“不行……这是样品,就这一条了。”
小汪失望地看着白灵,望着那透着富贵的金灿灿的项链恳求地对白灵道:“白灵姐,你让给我吧,下个星期我兄弟结婚,到现在我还没有买到一件像样的礼物,求你了白灵姐。”
白灵大度地将项链解下来交到小汪手上:“好了好了,让给你吧,别忘了把钱给人家周先生。”
小汪高兴得泪都要出来了,白灵拿着自己的白大褂走了,临走时对周志钢说:“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