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像当初不该向上官毅之索要一件信物,她拴住了上官,似乎也拴住了自己。
大帐内弥漫着美酒的甜香。
饮了一杯酒,微微倾身靠着矮桌,闲闲地看着歌舞。欢快的节奏,扭动的腰肢,以及草原女人身上的特有乳香,都在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
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眼光转向正在饮酒的男人。他很魁梧,胡须浓密,是拓跋的右贤王。淡皱眉头,想改变这样吵闹的情形,对他轻蔑地说了一句:“在美女怀里饮酒是得不到草原的!”
他浓眉猛挑,像是一杆沉重的铁枪挑破敌喉,带着浓浓杀气:“杀人的第一步是要让敌人放松警惕。”
浅抿烈酒,我淡淡一笑,不置与否。
他宽肩一沉,臂中搂住丰腴女人,斜望我:“洛相应该知道,沉溺在美女柔软胸口的男人最容易被人忽视,也最容易刺杀他人!”
“王爷认为夜夜歌舞便可以让大汗相信你甘于臣服吗?”我的眼里滑过一丝讥笑,把玩手中铜杯,徐徐道:“猎手们从不会因为狮子在打盹就认为它是弱小的食肉者,反而猎手会趁机捕杀狮子……”
“狮子该怎样做呢?”
我笑而不答,继续慢慢说:“一个成天昏昏欲睡的狮子,它不仅猎食不到足够的事物,也很因它的无能而遭受挑战,失去统领的地位……”
他的脸色阴沉,怀中的丰腴女人已被推到在地。
该说的总要说完的,“如果右贤王再沉溺酒色,也就不配在当率领拓跋最勇猛的剽螭铁骑,大汗会这样想,草原牧民们也会这样想。君民一心,什么人拉不下马呢?”
哐当,他手中的铜杯重重的摔落在地,流出的美酒污了舞娘的翩翩长裙。
“统统滚出去——”
草原上的狮子终于怒吼了!
帐内的乐伎舞女纷纷骇得脸色苍白,匆忙间丢下琴瑟,混乱地奔向帐外。
终于是清静了,我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
他双目圆睁,瞪着我:“洛相是如何逃过王庭护卫,来到本王帐中的?”
“走过来的。”
“不可能,国师布下的守卫没有人可以穿越!”
“国师也不行吗?”
“莫非洛相能破解那施了魔法的兵阵?”
我懒洋洋一笑:“或许可以!”扶柳的图纸便放在胸前,最后一步三丈,这样的轻功我十二岁时便已熟练。
“或许可以……”他如刀锋利的目光下垂,闪烁不定。隔了片刻,他望着我朗朗笑道:“或许可以与你这个西华的狡诈狐狸合作……”
我盯着眼前的拓跋狮子,笑得豪爽:“拓跋的狮子终于迫不及待地要探出利爪了!”
他亦是大笑:“那西华的狐狸能给我献上什么呢?”
“草原,大昆仑的草原!”我扫了一眼大帐,仿若俯视整个莽莽草原。
“草原……”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狮子永远是警惕的。他神思稍纵便立即回神,嗜血兴奋的黑瞳望向我,像饥饿的雄狮盯住了肥美的麋鹿:“就你一个人,囚在拓跋,凭什么要相信你能给我带来整个草原?”
悠闲地饮下小杯酒,草原的酒烈得像火。我笑意从容,淡淡道:“二个月后拓跋阳将会领兵攻打凉州,王庭空虚,正是王爷展雄姿的好机会……”
“狡猾的狐狸!”他盯着我,冷冷道:“你先骗取拓跋阳攻打平罗,再来唆使我起兵谋反吗?”
斜斜地瞥一眼似乎是发怒的狮子,我轻轻摆手,纠正道:“是王爷抓住了这次太子错误南征的机会,发泄了积压在胸口的多年不满!王爷征战多年,却始终遭大汗猜忌,百般欺压,这次大汗不顾百姓疾苦强行用兵,王爷顺天意取代这等昏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