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他的地盘,就要给足面子,毕竟他还有得用。”我淡道。
马如龙赞同笑道:“二爷说得是,奴才有作用时也需给他脸上贴金!”
道理不错,可马如龙说出来便太露骨,我轻扬眉,问道:“拓跋那边怎样说?”
一提政事,马如龙沉稳干练:“我与拓跋的信使会见了几次,他们对这次合作也是非常满意,只是要求三个月内必须将二十万两现银运到平罗。”
我颔首,收银子再出兵也算公平。
“拓跋太子大概会三月份到平罗,与二爷详谈。”马如龙继续道:“可拓跋右贤王却始终坚持要二爷亲自去王庭商谈……”
“右贤王谨慎也是应该的。”我思索一阵,缓缓道:“还是年轻的太子有冲劲,愿意来平罗……”
“拓跋右贤王的事不急,搁一搁,看看是他耐得住性子,还是我沉得住气?”我轻笑,眼眸转向马如龙:“倒是先弄出一副拓跋的军事土地来!”
“不理会右贤王……”马如龙沉吟片刻,忽尔长笑:“二爷,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妙!右贤王知道太子来了平罗,肯定心焦气燥,哪里还坐得住啊?”
“到底是一盘险棋啊!若不是拓跋夺位之争如此激烈,我们这渔翁之利怕是难得。”我叹道,随即嘱咐重俊:“那批银子你可不能大意!”
“二哥,将心放进肚子就是了。”重俊一脸轻松:“国库里调出的银子我已经分散为两批,乔装成镖队出京,又派了一营的士兵暗中保护,想丢也难!”
我揉了揉额角:“不要小瞧了皇甫朔……”
过了两日,到底是印证了那句话!
一路银子被皇甫朔派人给截住了,悉数又运回了长安。
此事传到九原军营,上官去疾来了信,极简单的一句,小妹可凑足银!
“上官去疾的话可信吗?”重俊银子刚丢,气怒难平:“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哪里来得天大的本事变出十万两白银?”
“她的母亲出自西泠柳庄,或许……”我止住话,就是亲兄妹也未必愿意拿出十万两来担这种风险,毕竟事败,将是叛国大罪!
“二哥,不用犹豫了,我马上去幽州,让爹想法子弄银子!”重俊不住摇头:“哪里能指望一个女人呢?更何况还是上官家的女人!”
“不可鲁莽!”我抓住重俊向外冲的人:“这样岂不是将定叔推到皇甫朔眼前,不出一月,皇甫朔就会削了定叔的军权!如今朝中大半军权还在上官手中,万万不能让定叔失去定北将军的官爵,否则我们将朝中无兵!”
“怎么办?”重俊浓眉纠结。
那个清雅身影似乎就藏在脑中的某个角落,忽地便浮现出来,我轻叹:“唯今之计,暂且相信上官家吧!”
“她?”重俊不解:“二哥,你为什么会相信她?难道真得是……”
那天重俊撞见我为扶柳擦拭眼中面粉,心里就有了疑问,只是这段日子我常常避而不答,他也就懒得追问了。现在他又是好奇心大动:“这几天我看二哥与她相处融洽,倒似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连一个细微动作也是默契十足……”
“她姓上官……”我打断了重俊的话。
楚营汉军,我与她身份已定,偶而的眼神交错,那也只是错误的涟漪。
这一场朝堂博弈,我早已将上官算计其中。
“她……”重俊叹了一声,便安静了。
阳光爬上了格子窗,温暖的金色,我疲乏笑道:“重俊,你去守住另一路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