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高手嘛,这点事儿难不倒你的。”
“再高的高手,也有为难的时候。”
月月翻过身,双手搂着他脖子,幽幽地问:“大哥,响水凼那地,是怎么回事啊?龙天势力是不是真的很大?”
“唉!你小孩子,问这些干吗?说了你也不懂。”唐达林拍了拍额头,“不但你不懂,我还没搞懂呢。”
“有那么深奥?你说这招标,怎么不公开呢?姐姐连投标资格都没有。”月月说着,忽然戳了他一指,“是不是你搞的鬼?老实交代。”
唐达林眉毛一颤:“你看我有这胆子吗?”
月月假装瞅了瞅,笑着说:“我看你就有。当官的男人都是豹子胆。”
唐达林沉下脸,意味深长地说:“再大的胆都不如你姐大呀,惹不起。”
“什么意思?”月月心里一紧。难道姐姐要挟过他们?
“有些事情,本来不该让你知道……不过,给你说说也好。”唐达林吊足了月月胃口,才将蓝菲菲策划安子车祸一事缓缓道来,说得有板有眼,惊心动魄。
月月杏目圆睁,仿佛正目睹着惨案现场。
“我姐姐不会这样的?她不会!”月月摇着头。
“唉,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张震何必要诬陷她呢?”唐达林皱着眉头,老谋深算的脸上,显着不容置疑的逻辑。
“张震?他有什么证据?这可是刑事案件啦。”月月恨不得扑到车祸现场去。
“他没证据,不等于别人没证据嘛。虽然是推断,但也符合情理。”唐达林看着天花板,睿智的眼神仿佛早已把世态看穿。
推断?情理?月月看着唐达林,第一次觉得他那么虚伪、可憎。她一把掀起被盖,将他那肥大的裤衩甩得老远,然后迅速穿戴完毕,一阵风地离开了现场。
月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姐姐。严格说来,她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话题。从理论上讲,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并不能完全排除。她早就从姐姐口中得知过安子其人——虽然她没有说“安子”,说的是“贱货”——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足以证明她对其恨之入骨。而一个女人的恨可以消灭一个世界。
作为姐妹,哪怕是一半血肉相连的姐妹,她也无法回避。这些年来,姐姐一个人承担的实在太多了。一个单薄的女人,身心的扭曲导致行为的异常,这确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怎么我也提到了情理?月月不禁打了个寒战。
月月刚提到话头,蓝菲菲就疯了:“行了,别说了。难道你也怀疑我谋杀?”
月月呆住了。
“现在,他们要杀的人是我,知道吗?”蓝菲菲瞪大充血的眼睛,“让他们拿出证据来,不然……”
她嚓的一声,将手里的纸巾撕成两半。那牙缝里发出的阴冷的笑声,让月月的头发都直了。
她瞪着月月,突然命令道:“我要你马上离开唐达林。”
“为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月月急得叫起来。
“不为什么,我就是让你跟他一刀两断!”蓝菲菲眼里闪着凶光。
一刀两断?这男人原本与我何干?要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与他相识,与他上床?不,也不完全是为你。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权势如春药,一半下给了他,一半下给了我。哦,不,我才不稀罕他的权势呢。是他那大理石般的额头发出的光芒将我迷住了,是他握着权柄、方向盘、乳房和某个真理的大手将我控制了。他就像一个磁场,我越是心硬如铁,越是被吸引。想到这里,她眼里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