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走!鸭子和阿标带人过来了!”地儿面色通红地冲进来说,眼里满是恐惧和惶惑。跟在地儿后面的袁伟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同样焦急而无措地看着我们。
每个人都知道,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我和地儿之中的随便一个人落在三哥手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地儿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击在了我的心头,几乎让我站立不稳,彻骨的寒意顿时充塞了胸膛,更胜可能落在三哥手上的恐惧。
我的目光扫过他身后一言不发的袁伟,再死死地盯住了对面的武昇。
在我无言的凝望之下,武昇的目光由起初的惊慌变成意外,再转换成了不解,最后则是愤怒。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胸膛剧烈起伏,双唇颤抖得像是两片秋风中的落叶,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嘶声说道:“不是我和袁伟!”
我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一只手抓起放在桌上的包,另一只手从腰后抽出了手枪,飞快上膛之后,当先对着包厢门外冲了出去。
才跑出包厢三四米,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以及很多人同时发出的急促呼吸声。
只是零点几秒的考虑,我回转过身,一把拉着身后的地儿,再次飞快地跑向了原来的包厢。
武昇和袁伟都还呆呆地站在包厢里面,我猛地一下关紧了门,拴上锁扣,再跑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回头叫道:“地儿,跳!快点!”
这个包厢的窗户是像宾馆那种铝合金、横向滑动的窗户,只能打开一半,一次也只能跳一个人下去。
“我不跳,你快跳,我帮你守门!”地儿应了我一声,居然头都不回,一只手拿枪站在门后。
“我×你老娘啊!快他妈跳!”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扯着地儿的头发,边向窗口拖,边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
走廊上传来了逐个包厢搜寻的响动,以及阿标和鸭子熟悉的对话声。
地儿犟在窗口,一只手死力拉扯着我的手,想把我抓着他头发的手掰开,一边说道:“老子说了不跳就不跳,三哥要的是你,搞我没有用,你快走,你走了,他就不敢……”
不等他说完,我猛地一枪把就砸在了地儿的脸上,血一下就从鼻子里面流了出来。突如其来之下,地儿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地儿,你听我的,你跳!快点回去,回去哒告诉小二爷,万一我有三长两短,就帮我报仇!”不再由地儿分说,我把他硬推上了窗户下的茶几。
这时,从隔壁很近的地方传来了搜查的声音。
而地儿却依然站在窗户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着窗户边沿不松,还想说什么,我飞快地打断了他:“你松手!给老子跳啊!我×你妈的逼啊!你今天还啰嗦,我们这一世都不是兄弟,老子全家死绝的还和你当弟兄!”
那一瞬间,地儿的手松了开来,偏头看了我一眼,望着我的目光让我心痛欲绝。
就在他转身刚要跳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同时在我耳边传过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莫跳!跳哒,腿都摔断!把枪给我!”
武昇!
他站在一边,原本与我对话之时的激动之色消失不见,一片铁青的脸上显现出的只是一种坚定与决绝!
武昇莫名其妙的这句话,让我和地儿一时都领会不过来,愣在原地望着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武昇又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大喊了一声:“把枪给我和袁伟!”
这一声巨大的喊叫,使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同一时间,包厢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踢门声,还有阿标那讨厌而又熟悉的喊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