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接着说:“我问他了,他说不去了,还说这一年说什么也不折腾了。他想踏踏实实地学习,说是想考个高中念。”高扬说着叹了口气,“他能这么想倒也好,刺猬,以后再有打架的事儿,咱就都别叫他了。”
刺猬点了点头,然后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在暗蓝色的天空底下显得无比冰冷,不知为什么,我看着它们,竟然有了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那些教学楼的感觉——看来,我是当真地厌学了……
魏公村儿,麦乐迪。
我们跟着服务生一路上去,沙蓝当真包了一间儿最大的房子。我们四个进去的时候,屋里的超大红色沙发上除了沙蓝外还坐着三四个姑娘,长得都挺漂亮,化着妆,踩着高跟儿,个儿个儿手里都夹着细长细长的女烟,一瞧就都不是乖乖女。
“哟,高扬,不让你小子多叫点儿人嘛,怎么才来四个啊!”沙蓝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苏麦,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啊!咱有日子没见了吧,想我没?”
我装得倍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沙蓝高兴地胡噜了我脑袋几下儿。接着她又走到夏天跟前儿:“哎哟喂,高扬,你带来的这姑娘可真够漂亮的啊!”
夏天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着。
“面熟,姑娘,咱见过吧?你是?”沙蓝看着夏天,努力地回忆着。
“那次在校门口儿,你帮高扬的那次,我也在。”夏天说,“那次还真是谢谢你了。”
“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还谢什么啊!”沙蓝一拍大腿,“我想起你来了,那次跟着高扬他们几个一块儿出来的吧?”
高扬走到夏天身边儿说:“这是夏天,和我还有苏麦是从小一起玩儿大的!”
“哈哈哈,发小儿啊,那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瓷儿啦!”沙蓝拉着夏天的手,“妹妹,你长得可真够漂亮的,不当明星可惜喽!”
到了今天我还在想,如果那次去KTV我们没有带上夏天,她就不会有机会认识沙蓝,后来也就不会和沙蓝处得那么好,更不会因此而走上了一条偏离正轨的道路——夏天最后的悲剧,现在想想,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开始上演的……
夏天唱歌儿很好听,高扬也还说得过去,而我和刺猬就实在差点儿意思了。以至于我和刺猬一开口,沙蓝带来那仨姑娘就捂着嘴乐。慢慢地我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就放下话筒不唱了。可刺猬却特别特别放得开,他完全是在用自己无可比拟的跑调儿功夫取悦那仨姑娘,姑娘们乐得越开心这小子嚎得越欢实——后来这仨姑娘里还真有一个成了刺猬的媳妇儿,但据说没过一个月就被刺猬给蹬了——刺猬经常换女朋友,后来他和高扬一起混职高的时候,我听高扬说他几乎一个星期能换俩。
沙蓝出手特大方,要了好多的酒和果盘儿,最后还剩下了不少。那天我们差不多疯到了十点多,最后因为我和夏天的手机频频响起,沙蓝笑着问我俩:“是不是家里催你们赶紧回去啊?”
夏天与我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我们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得了,家里催就回去吧。”沙蓝说着拍了拍高扬,“你家里没催你?是不是你爸妈对你都放弃了?”
高扬把手机掏了出来,得意地对沙蓝说:“我早关机了,哈哈。”
“你家里估计都急死了。”沙蓝说着站起身儿,“成了,散了吧,我们一会儿到网吧刷夜去,你们几个赶紧各回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