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想我的厌学情绪或许不应该算作“堕落”而应该算作一种“觉醒”,这大好的青春,这一生当中只有一回的青春,我怎么能整天就窝在教室里看这些对我毫无吸引力的书本儿呢?我应该把青春过得轰轰烈烈的,至于怎么轰轰烈烈我还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反正我不能窝在教室里再去当老师和家长眼里的好孩子了——我已经烦透了当好孩子的感觉,烦透了中规中矩,烦透了被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教育个没完没了……
科学上把我当时的那种状态称之为“青春叛逆期”,不仅我一个孩子有,大部分孩子都会有,只不过程度不同罢了——也就是因为程度不同,一些孩子虽然叛逆但还不至于脱离正轨,而另一些孩子,则开始了彻底而决绝的反叛。我们那几个兄弟姐妹,除了我的可以外,好像全部都属于后者。于是这注定了我们将要一同开始经历一段轻狂(或者更应该说是疯狂)的流血日子……
初二那年,我开始厌学。
19
在我的厌学情绪与日俱增的同时,高扬在学校外面儿的名儿也开始越传越响了。自从上次沙蓝帮他平了大龙他哥的事儿以后,高扬这个名字就不仅仅只是在K中人尽皆知了,在我们周边的几所学校里高扬已经成为了学生们嘴里经常念叨和讨论的人物,高扬这时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初二那时候高扬和刺猬经常逃课出去玩儿,起初他们谁也没有带上我的意思。但后来我只要一上课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被老师点过几次之后我越来越讨厌上课,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他俩,我说:“你俩不够意思啊,每次出去玩儿都不叫上我!”
高扬和刺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高扬笑呵呵地说:“苏麦你还是别去了,咱哥儿几个里就你学习好,你还是好好学吧,争取拿一年级第一。”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从高扬说这话的语气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于是我恼怒地说:“我才不在乎什么年级第一不第一的呢,谁爱当让谁当去,以后我再也不傻呵呵地整天学习了!我就等着期末考试前再学,到时候努力一把混点儿分儿就完了,犯不着平常也整天弄那么累!”
刺猬“哈哈”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苏麦你丫终于想通了!早该这样儿,你底子好,最后期末一努力就完事儿了,平常偶尔玩儿玩儿不会怎么着儿的!”
高扬则在一旁“哼哼”地笑着,什么话也没说。
从那以后我真的就开始和高扬刺猬他们一起逃课了,慢慢的夏天也加入了进来。当时我和夏天的想法很一致,我们虽然都觉得偶尔出去逃逃课没什么,但脑子里终究还是有“要学习”这根弦儿的,而刺猬和高扬似乎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彻底打消了学习的念头儿。但今天看来我和夏天当时实在是太天真了——那所谓的“逃逃课”,一逃可就真的收不住了……
我的意思是:学校外面的世界诱惑实在太大,它五颜六色鲜活得要命!再也没有了窝在学校里那种既压抑又单调的感觉,于是我们对逃课就都逐渐上瘾了,每次坐在教室里面的时候,我都有强烈的想要走出去的冲动,因为走出去于我而言就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快乐……
逃课打开了我们与外界之间隔阂的一道门,它让我们真正地意识到了原来学校的外面是那么的奇妙与美好。
当然,起初我每次逃课出去玩儿都是带有些许负罪感的,这使得我每晚回家后都会特别认真地把老师留的作业题一道一道地全搞懂(那时候学的东西毕竟不难),但慢慢地我就开始厌烦这费时费力的做法了,再往后也就索性彻底地给放弃了,只等着第二天早早到学校管班上学习好的学生要来作业本儿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