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夏天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微张着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几秒钟过去后才蹦出来一个长长的升调儿“啊?”

“嗯,昨儿,昨儿我跟你撒了一谎,其实高扬是来过我家,但你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走了,干什么去了?”夏天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表情紧张了起来。

“夏天,我是怕你担心所以……”

“打住!”夏天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别说别的,你就告诉我昨儿晚上到底怎么着儿了就成!”

“昨儿……”我咽了口气,“昨儿高扬和刺猬俩人,带着家伙,去抄大龙他哥了……”

夏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儿,然后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问:“直接说最后,最后怎么着儿了,他俩没事儿吧!”

“都没事儿,还真把大龙他哥给撂趴下了,不过那场架打得挺悬乎的。”

夏天脸上的惊讶仍旧没有退去,过了有将近半分钟以后她才终于吐出来了一句话:“丫高扬……真他妈行!”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出去透风儿,在班门口儿我看见高扬和娜正站在走廊里说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昨儿晚上的事儿娜已经知道了,可后来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就算大龙他哥再神通广大,也不能这么快就查到高扬了吧?那娜来找高扬是干吗的呢?

我静静地靠在班门口儿,看着娜和高扬说话。当时娜背对着我,所以站在她对面儿的高扬就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我,他瞟了我一下,眼神儿里夹杂了好多东西,很复杂。

娜走后,我和高扬同时朝对方走过去。

“怎么回事儿,她找你干吗?”

“她说她哥给她发短信了,说被人黑了,现在在海淀医院躺着呢,让她放学过去。”

“她跟你说这什么意思,不会是怀疑到你了吧!”

“那倒没有,她应该不会想到黑她哥的是我。她跟我说的意思是让我今儿放学陪她一起去。”

“陪她一起去?她什么意思到底?”

“她让我装成她爷们儿,就是说已经跟她好了,然后一起去看她哥,她说这样儿一来她哥肯定不会再纠缠我了,她说这样儿是为我好。”

“可你现在绝对不能去。”

“废话!去了就全完了,我估计他认出我以后他那帮哥们儿都不会让我走出海淀医院!”

“那你怎么跟娜说的?”

“我就说我不去,我说我不想看见他,看见他我就想动手。她劝了我半天,最后我就是不同意,她好像挺生气的,就走了。”

“……”

“真得赶紧找人了,我有不好的感觉,我觉得马上就要出事儿了……”

高扬的感觉可真够准的。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高扬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后来初二那段最疯狂最倾颓的日子里,我经常跟着高扬他们出去打群架,有好几次我们把人围了以后打到一半儿时高扬竟会突然就停了下来,他像是在感觉着什么似的,然后突然来一句“快颠儿”,紧接着不过十秒钟对方的援兵就会呼啦啦地杀过来一片……若不是高扬让我们跑得及时,可能有好几次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这次也一样,高扬那“不好的感觉”再次成真了,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暴露出他来的竟然是一直喜欢他的娜……

那天放学以后娜去看她哥哥,在海淀医院的一间病房里。当时还围着有五六个她哥的哥们儿,他们唧唧喳喳地嚷着“要是查出来是谁非得给丫碎了不可”之类的狠话。大龙他哥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当他看到娜过来以后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那天他跟娜说了好多的话,而话题也就慢慢地由昨儿晚上的事儿转到了其他方面。他说他特好奇娜喜欢的高扬究竟长什么样儿,结果娜还真挺够意思,她跟她哥撒娇说:“哥,那我让你知道知道他长什么样儿,你以后就别再找他麻烦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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