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这里的冬天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万里无云,天空一片碧蓝,没有平日那么的潮湿,干干爽爽。太阳光洒遍了大地,给快要冻僵的世间万物带来了一份惬意的温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很是舒服。
九镇上的阿姨大妈们都趁着这个好天气,赶紧洗完了该洗的衣服,翻箱倒柜的把家里所有的被褥,衣物都一起拿了出来,晾在阳光充足的院子里,街道上。干完了活儿之后,大家或是三五人坐上一桌,打打麻将、扑克;或是搬个凳子,泡上杯热茶,拿着给小辈、老公们织的毛衣,三大姑五大婆地开始闲扯起来。
这是一个安详美好的艳阳天,一片升平景象。
记得有位我很喜欢的武侠作家,在他的作品中有过一段话:“这是个杀人的好天气,杀了人,血流在地上也干得快,我喜欢在这种天气杀人。”
同样,这也是个打架的好天气,打完架之后流的血也一定会干得更快。
在大多数人都惬意而慵懒地享受着这个舒适的艳阳天时,我们兄弟却都进入了高度的兴奋和紧张中,为晚上即将到来的一战,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
中午吃完饭,我们所有人都以不同的理由向老师请了假或者直接逃了课,在校门口集合。
然后我们找三哥去拿了他帮我们准备的一些东西,一起穿过了十字路口和新码头、上下街,来到了九镇大桥的下面。
九镇有一条很漂亮的母亲河,河水清澈明亮,水流平缓安静。渔夫们撑着竹篙,驾着渔船,船头蹲着一排排的水老鸭(鸬鹚),一声召唤,水老鸭就纷纷跳入了水中。片刻工夫,又都从水底冒出了头,渔夫一手抓住水老鸭鼓胀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下往上顺着水老鸭的脖子那么轻轻一撸,一条活蹦乱跳,银光闪闪的鱼就从水老鸭的嘴里跳将出来。
大桥靠九镇这边的下面有一块比较大的场地,数十米见方,一到晚间,除了疯子,绝不会有人来。
我们和大脑壳约着摆场的地方就在这里。
场子的边上是一排沿着河岸蜿蜒而建的住房,有些房子被房东老板改成了私人小旅馆,其中的几家靠我们晚上要干架的这片空地非常近。我们仔细察看了下这几家小旅馆和场地的距离,小旅馆的窗口和阳台离地面高的也就是两米五左右,低的大概一米七八,一个年轻人可以很容易地爬上爬下。非常好!
看完了旅馆这边,我们又仔细察看了桥下的这片空地。空地靠桥的那边比对桥这一边的地势要低一些,而且在中间的地方有一个低矮的小土坎,跑起来一下子就可以跳过去。这更好了!
看好了地形,我们开始准备。拿起三哥给我们事先预备好的七八把锄头、铁锹和一些很薄的三合板,就在那个小土坎的一侧开始挖了起来,挖出来的土直接倒在河里面,不是很环保但是方便。一边挖一边玩笑打闹,中间,还有几位住在边上的住户问我们在这里搞什么,我们就说明天搞烧烤,今天做准备。
大概三个多小时,四个小时不到,一条七八十厘米深,四五十厘米宽,十多米长的沟就挖好了。
在沟上盖好三合板,板子上铺上一层细细的浮土,地儿还搞了些乱草叶细树棍之类的洒在了上面。连记号都不用做,记住那个小土坎就是。土坑挖好,我们就在河里洗了手,又到刚才看好的几间靠近场地的旅馆里,订下了三间最合适的房。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