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 22

 

在酒店买了一只大公鸡,到杂货铺买了香蜡、黄纸和一瓶白酒,再去袁伟家里拿了把菜刀,我们一起走到了九镇东郊一两里外的神人山。

神人山非常小,大概也就是五十多米高。但是山顶有座小庙,是九镇的信徒善人集资修的,供奉的是祖师菩萨和王爷菩萨(音译,叫起来就是这样,具体怎么写,我也不知道)。

那晚,天上月明星稀,银色的月光洒在上山的小路上,清晰如昼。树丛中,萤火虫飞来飞去,若隐若现,远处不断传来蝉鸣蛙叫。几个兴奋的少年,一路高歌向山上走去。

险儿一直对我那天救他非常感激,一定坚持要拜我做大哥;经过险儿和地儿的事件后,武昇几个一直也对我言听计从,所以都认为我应当做大哥,然后按年龄大小排列。

在我的坚决反对,甚至以不结拜来威胁之下,我们才按年纪排出了结拜的座次。

武昇大哥,袁伟老二,小二爷老三,我老四,险儿老五,地儿老六。

到山顶的时候,庙门已经关了,守庙修行的是附近乡下一个苦命的老太太,为人非常和蔼,在我们敲了半天门后,她老人家穿戴整齐帮我们开了门。说明了来意,她亲自帮我们推算出了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并且一个个写在了黄纸上。

点好香蜡,找老人家借了个大瓷碗,把酒倒好,大家从左到右,按顺序跪在了菩萨面前。

袁伟一手抓住大公鸡的两条腿,一手抓住鸡头,把鸡脖子亮了出来。武昇拿着菜刀切了两下,可能是不忍心,把鸡切得咯咯直叫,但还是没有切出血来。

其他人也没敢上去帮,打架是有情绪在里面的,无缘无故的杀生,我们当时都还做不出来。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险儿一把推开武昇,“没卵用!”拿着刀对着鸡脖子,放好了位置,猛地向下一拉。鸡在袁伟的手上一阵猛烈地挣扎,鲜红的血一下喷了出来,滴在碗中的白酒里面,慢慢化开。

鸡血放好,该切我们自己了。从武昇开始,他右手拿刀,伸出左手拇指,切了几下也没有见血,实在不行,给了袁伟先切,也弄了半天都不见血。

最后还是险儿,他一把抢过刀,对着手掌就是一刀,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落在碗里,还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不疼、不疼。”

奈何我们几个实在没有自残的勇气,小二爷就想了个办法:后面的帮前面的一个切,最后一个险儿切。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武昇、袁伟、小二爷都顺利地切好,最后险儿对着地儿就是一刀,我们大家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当时怎么样我就不说了,只是到现在,地儿手上都还有一道疤。

烧完黄纸之后,我们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同声说道:“菩萨在上,我武昇,我袁伟,我小二爷,我胡钦,我险儿,我地儿今日在此结拜为兄弟,喝下血酒,同为一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在那个夜晚,随着鲜红的酒倒入每个人的口中,彼此的血液也似乎交融在一起。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