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 18

 

那天中午,吃完饭后。我和武昇、袁伟一起在球场打球,远远就看见地儿一脸怒气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

“胡钦,我受不了了,我今天一定要搞!”

他大骂了几句之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自从险儿被烧之后,我们没有还手报仇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传遍了九镇打流的圈子,也传进了学校。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几个没有少受冷言冷语,就连周波他们去医院看险儿的时候,都给险儿说我们不义道。

武昇和袁伟也是,本来抽烟什么的,总是有几个人上点烟给点小面子的,但是现在也一落千丈。

不过这样也仅仅只是过得不太顺心而已,一直没有出现过大的矛盾,没有受过大的欺负,所以我们也都忍了。

但是,今天不同。

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还没有出现电脑,CD,MP3的时候,听歌都是用那种老式的磁带。而某些心思细腻的少男少女们,往往会买回来一个封面极为漂亮的硬皮记事本,然后边听歌,边把所有的歌词一笔一画地抄录在记事本里,通常都美其名曰《朦胧日记》《我的梦》之类。

多愁善感的地儿也有这么一本,现在都还没有扔。

我曾经亲眼见过他拿着本子,把隔壁几个邻居的小孩叫在一起,教他们唱歌。现在,我也亲眼见过他用这个本子教他侄儿唱歌。他就这么文艺!

问题就出在他的文艺上。我们教学楼顶楼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一般学生是不敢上去的,上去的都是比较跳的人,在上面打牌、抽烟、晒太阳之类。

地儿这天中午吃完饭,不想下来打球,一个人拿着他的那本手抄集上了教学楼顶层。上去的时候,楼上还没有一个人,于是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安静地打开了他的那本《少男之心》。

当时万里晴空,云儿也许都随着那微微的清风远去了天边,太阳的光芒从楼旁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顶上照了下来,调皮的叶子把阳光分割成了一小片一小片地照在了地儿的身上,一闪一闪,惬意极了!

地儿点上了一支烟,把烟盒随意地放在了一边,看着本子里表达他多愁心思的歌词,以一种游吟诗人的姿态慢慢地吟唱了起来。

一切都已成空,世间万物皆为浮云,剩下的只有那优美的旋律和无尽的虚空。地儿在一瞬间忘掉了一切。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后面已经站了三个人。

“你唱个什么毛啊唱?饭蚊子(苍蝇)都会被你唱死。”为首一个脑袋大大的人说道。

地儿回头,一脸茫然。

“还抽的精品啊,烟还不错,搞根烟抽下咯。”大头说完,就自己随手拿起了地上的烟盒,并且给另外两人一人分了一根。(我们家境都还可以,所以抽的烟比一般的学生都要好。)

地儿从类似于冥想的境界中清醒过来。抽他的烟可以,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说他的歌声可以唱死苍蝇,他很不开心。

于是他站了起来:“老子该(欠的意思)你的啊,放下。”

大头一下火了,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那本《少男之心》。地儿猛地冲了上去。一个人当然打不过三个,所以他被狠狠踢了几脚,《少男之心》也被众人踩踏得脏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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