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一代(2)

 

那一年我学会了打架,基本上学校里大大小小的纠纷都有我的影子,开始时我只是一个跟在后面晃的小油条,混到最后我挑起事端,将一个欺负我们班女生的男生打得肋骨断裂,吓得那个男生后来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望风遁走。

那一年我也学会了去社会上混。怎么混?在游戏厅里闹事,十几个人围攻一帮小弟弟,弄点钱去卡拉OK厅里乱唱乱跳,喝点小酒在路上十几个人找事儿做,向路边的漂亮姑娘吹吹口哨,那就是我的真实写照。那时有个很时髦的词就是形容我们的——流氓。

……

当然,从那以后,我的成绩就不用说了,旷课成了我的代名词,撒谎成了我最多的言论,学习成绩直线下跌。父亲生平第一次进公安局,就是为了接他因为打架斗殴被抓的儿子,那一晚父亲母亲的房里灯火彻夜不息,三天之后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对于这个决定,我没有想过反抗,虽然那时的我已经走上了所谓的邪道,也变得很不听话,但是对父母还是有些畏惧的。

这份畏惧对很多在社会上混的哥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他们一向以父母不敢惹他们,甚至还要顺着他们为荣,而我却实在是一个不合格的“流氓”。

其实现在想起来,做了一个没坏到家的“流氓”,原因是我从小受的教育。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八岁时因父亲在城里工作的时间满了,所以才将我们一家都调到城市里来,所以我的本质其实是相当淳朴的。再说父亲毕竟是个有文化的人,母亲是一个小学教师,他们从小对我的教育也没有放松,耳濡目染之下我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孩子,并没有那种坏到家的“慧根”。

基于这个原因,看到父母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我虽然心里也不愿意,但实际上却很茫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在社会上打打闹闹,在小姑娘们面前吹牛皮侃大山说自己有多能耐,可真正碰到要决定自己一生的事情时,就完全没有了任何信心,就算反抗,言辞也是如此无力。索性想都不想了,任由父母去办吧,说到底我毕竟是他们亲生的,总不可能害我吧。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认命吧。“大不了老子当三年兵,回来以后又是一条好汉。”记得十六岁的我在父母说完上面的话后,心里不知怎么就嘀咕了这一句。

冬日的暖阳洒在人的身上很舒服,按理说在那种阳光下会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冲动,平日里这个时候我正手拿一支烟,躺在某个逍遥之处恍若神仙。

今日我却没有这么幸福,万万没想到已经是体检的第六天了,武装部门口还是人山人海,听说我们市这次招的人数也不过九十八人,可看现在这个架势,就算是要招六百多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挤得满头都是汗水的我,左瞧瞧右看看都是流着一头大汗的兄弟,个个看起来都气宇轩昂,卓尔不凡,身高仅一米七二的我实在不是很出众,我想我有可能跟伟大的解放军“绝缘”了。

在武装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参加兵检的我们跟父母亲人分开,分成十人一组,等了约一个小时,我都快在武装部内站得脚发麻了,终于轮到我们这一组。

检查视力、听力、体重,透视……一圈下来,我被搞得头晕脑涨。开始时觉得很新鲜,也有点畏惧,但是几关过了之后,反而心里坦然,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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