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阿依故作惊讶地问:“你不知道?凡是参加党校学习的干部,多半会进步的。”
“我是一个例外。”
“也许是吧。或许你的仕途阴差阳错,与众不同。如果你真能做官的话,也许是个好官。”
我摆摆手,不想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桃园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说过,我今天只是来看你的。还是谈谈你吧,谈谈你在这里的感受。”
“这里有什么可谈的,你应该知道,我可是时刻关心着桃园事件的。”
沉默了一会儿,阿依告诉我,调查还在继续,而且她最近有望作为调查组成员参加调查。我颇感意外,如果阿依真能进入调查组,可能会使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我洗刷“冤情”。
“本来不想打扰你在这里平静的校园生活,我却把什么都说了,专程来看望老师的朴素感情也被污染了。”阿依幽幽地说。
“这个消息你不告诉我,我才真要怀疑你那份朴素的感情呢。”
阿依颜面一开,无邪地笑了。
我突然想到,阿依专程来看我,是不是也该关心她一下呢,“能不能告诉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想做记者,做一个无冕之——王!”阿依有些夸张地说。
“你不怕呀?”
“怕什么?”
“你看,我这个‘无冕之王’不是被弄到这里闲置起来了吗?”
“可是,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果吗?我相信,山重水复之后,一定会是柳暗花明。”
我点点头,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实在不应该这么悲观。想了想,又说,“不过,要想分配到省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会努力的。”阿依听懂了我后面未说完的话。看她那么自信,一脸灿烂,我倒有些搞不懂了。
我把阿依送出宿舍,在门口碰到吴海峰,我点头招呼:“吴教授好。”
吴海峰微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眼睛却看着阿依,有些迷惑,“是阿依吧?”
“是的,吴叔叔。”阿依说。
吴海峰一副很关切的样子,“你爸爸妈妈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吴叔叔再见。”阿依有些腼腆。
我一直把阿依送出校门。只是奇怪吴海峰认识阿依,好几次想问问阿依怎么会认识吴海峰,终未开口。我能感觉到,吴海峰仍在原地,注视着我们的背影,大概他也在想我和阿依之间是什么关系吧。
回到宿舍,程明凯、罗兵齐到我的房间。罗兵问:“李静之,坦白交代,刚才那位女孩是谁?”
“是的,一定要坦白交代。”程明凯跟着起哄。
我知道这是程明凯鼓动罗兵捣乱来了,“不是跟罗兵说了吗,是我在报社带的实习生。”
“带那么漂亮一个实习生,你可不能腐败呀。”程明凯说。
我要变被动为主动,“带个实习生,你就怕我腐败了?对你这位未来的县委书记,我们就更不放心了。一个县几十上百万人,该有多少美女呀?罗兵,你说是不是?”
“是呀,程明凯,你可要当心点,别中了美人计呀!”罗兵说。
程明凯似乎看穿了我的计谋,一边摆手说:“哪能呢,我程明凯是什么人?”一边悄声向我发出警告,“李静之,你别得意早了!”
“那你说你是什么人?”我穷追不舍。
罗兵紧跟着起哄,“是呀,说说你是什么人?”
程明凯想了想,突然慷慨激昂地说:“我是共产党员呀,共产党员都是特殊材料铸成的……”
除了程明凯,我和罗兵都笑了。
“笑吧,我再讲点好笑的,让你们笑个够。”
我说:“不行,他又要讲荤段子了,罗兵快把耳朵塞起来。”
这一次,罗兵没有听我的,只是笑,不置可否。
见女士态度暧昧,程明凯胆子更大了,“我就是要讲,现在不讲呀,以后恐怕就不便讲了。”
我想,这小子如果真去做县委书记,就只能听不能讲了,所以他现在要把嘴损够。
程明凯说:“我就讲讲你们女干部吧。有一天,几位女干部聚在一起,总结提拔失败的原因。甲说,我上面没人;乙说,我上面有人但是不硬;丙说,我上面有人也很硬,可是我在下面没活动;丁说,我上面的人很硬,我在下面也活动了,只是没出血……”
起初我还想笑,但见罗兵脸色没对,感到程明凯有些过分了,毕竟罗兵是副局长,而且是女干部。
程明凯猛然醒悟,忙对罗兵说:“我可不是说你呀,你是已经提拔了的。我知道,你的那位还是我们现任省长的秘书,正处级秘书,用不了多久,就会是副厅级了……”
未待程明凯说完,罗兵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程明凯、程副秘书长、程书记,今后这样的段子你最好别讲。我代表女干部,哦,不,我代表所有的妇女同胞,向你提出严正抗议!”说到这里,罗兵似觉自己太过严肃,勉强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拿那些副秘书长呀,或者县委书记开涮呢,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未来的县委书记。”
“是呀,你再讲这样的荤段子,我们的女公安局长就要扫黄了。”我想冲淡这种不协调的气氛,逗趣道。
程明凯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会儿,见女士罢战,连说:“是是是,扫黄扫黄……”
不过,自此以后,罗兵和程明凯明显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