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今天是上元夜,是上元的生日,却也是上元在一年中最孤独的一天,她总是喜欢在中秋和上元的时候望月,顺便也看到了远处的烟火,然而远处的烟火对她来说便是“惆怅”二字。随着广大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各处的烟火也决不比广场、公园放的差。只是上元看到烟火从不赞叹绽放的美丽,也不惋惜转瞬即逝的短暂,只是有些惆怅——也忽然想起F4那首《烟火的季节》。她也就是这样的无厘头,《流星花园》那是多遥远的事情?人生啊,记忆尚未模糊,却已泛黄!这大概就是老妈所说的,一转眼,几十年就那么过去了。

也就是在今天,上元忽然想起对她来说,还有“爸爸”这么个词,却也是如此的泛黄啊!上元是一边看着《流星花园》,一边经历着父母的离婚,旁的全然不记得,只记得那个冬天彻骨的寒冷!后来上元在日记中曾经写道:自己总是一个梦境,梦到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行走,空旷的只有自己,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又要到哪去,只知道自己要这么一直走下去。高中的语文老师是个刚从北师大中文系毕业的文学青年,还称赞上元写的很有意境。也正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陪上元读了一个学期的《左传》,让上元知道在冰原里还有一段文学梦可做,上元无可否认有时候一个细枝末节却改变了一生。

从此,她只有老妈可以相依为命,也忽然有一天上元从外表让别人侧目般的坚强着,她知道她是老妈唯一的“山”,然而内心深处藏着那份孤独却是连老妈也不曾懂的,心里曾经崩塌的可以被叫做“价值观”东西总是提醒上元:这个世界人情,无论什么人,都是薄如纸的。上元明白她自己其实是绝望的,暖色却逼不走角落里的寒气,心里的那个角落就像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巷子。

转眼间“二八”的豆蔻年华也变成了“三八”还不止,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上元生了一张娃娃脸,目前还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当她再次想起“父亲”的时候却想起了关于上元的另一阕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因此她有些恨这个名字,注定了分离吗?

当将近十年过去的时候,她也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她有时会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上大学需要那么辛苦的赚生活费吗?她需要毕业后赶紧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而不是继续她的文学梦吗?然而一年之中也就这一天会想想,既然已经是事实,上元也养成了从不后悔自己决定的性格,至少因为她看到老妈不用再为她忙碌,可以开始她自己的人生。

好了,过完正月十五,年也就过完了,小时候她是如此恋恋不舍这个节日,现在却丝毫没有感觉。她又开始盘算是不是要换份工作,多赚点钱,或者做份兼职,为老妈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尽管在南关岭也住了将近十年,她和老妈很喜欢这个地方。老妈总是戏称自己是南关岭人,出门是进城,然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儿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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