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学问:“又然哪,在家吧?有件事情哪,想先告诉你一下。市里给湖东安排一位纪委书记,听说是省纪委的,姓开,这人你认识吧?”
“姓开?”简又然向着老吴点点头,“有点熟。”
“那好,那好!我也不打扰你了。到湖东再说吧。”李明学挂了电话。
老吴向前倾了倾身子:“是李明学?市里通过气了?不过,又然,这事你可以放心,名单里没有你。好像也没有你们的那个汪,汪县长。我看的时候,就是注意了这一点的。”
“我当然没有。”简又然却惊讶于汪向民也不在,叹了口气说,“要是知道湖东这么复杂,当初我还不如到桐山。穷有穷的好处,富有富的不好啊!”
“当然。”老吴接着问起在北京的几个同学。简又然说:“闵开文现在在水利部当副部长了,可能十二月底要到江南省来一趟。到时,我想把在江南的同学们都召集了。大家好好地聚一聚。”
“那最好。都二十年了,有些同学见了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岁月风尘,时光无情哪!”老吴叹着,简又然也有些伤感:“我们那一班,有两三个同学已经去世了。想当年入学时,个个风华正茂。可如今……老矣!老矣!”
人人都有感慨。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感慨是不同的。简又然喝着茶,想起早年读过的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虽然外面没有雨,但此时的心境颇有些相同。一抬头,他看见老吴的头发,在灯光下明显地看出有些许花白了。看着老吴,他想自己也应该是。头发虽然■油了,可是真的能掩得去苍老吗?
又坐了一会儿,茶也尽了。老吴说:“两个大男人,干坐着也无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