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姐和老刁的电话终究没有响起,小宫猜测殷主任今夜将无眠。
亚教的动作永远是最迅速的,就像传说中的追捕一样,疾风般赶来医院立刻对刁氏嘘寒问暖的。站在远处避嫌的小宫仍是望得分明,亚教背对老刁在往媚姐的皮包里塞着什么。老刁先后两次进医院,在很短的时间内,亚教两次破费,我这是帮亚教还是害亚教呢?亚教刚履行完问安程序,毛科长挥汗如雨地躬身前来。亚教礼貌而又默契地闪开,与小宫闲聊起来。
“兄弟你辛苦了!”亚教递给小宫一支香烟,说道。
“这里不准抽烟。”小宫向外走的时候,回望了像巴儿狗的毛科长一眼,心想我这司机是辛苦,而这些做下属的也够累的。
“殷主任呢?”站在门廊下,亚教问道。
“叫刁监回了!”小宫得意地回答。
“马屁精也有吃瘪的时候?”亚教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对外说。”小宫神秘地说,“据说,刁监是吃了殷主任送的补品才发病的。”
“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事?”亚教摸着圆圆的下巴,说,“买东西是最不明智的,会不会闯祸暂且放一边,你叫主人怎么处理?还是现钞最适宜。”
“两边的人都方便。”小宫说道。
“看来殷大管家前途未卜了。”亚教自语。
“这话怎么说呢?”小宫故作愚钝地问道。
“我只是胡乱猜想,说不准。”亚教诡谲地笑了笑,说,“我又欠兄弟一顿,明天,不,现在是凌晨了,中午请你喝酒。”
“喝酒就免了,就请我吃一顿早点吧。”小宫心有余悸地说道。
“请你吃早饭我不是太小气了吗?我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喝酒,不影响你的。”亚教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刁书记挂完水了,媚姐叫你们呢。”毛科长在他们背后说道。
众人将刁氏夫妇送回了家,亚教和毛科长看天快亮了,就乘小宫的车直接回到了监狱。重新躺在萍萍身边已经是凌晨四点,两手支在脑后,听着萍萍均匀的呼吸声到天泛鱼肚白,小宫还是未能合眼。“他妈的,都是狗日的姓殷的惹出的祸,你没睡好觉,害得老子也失眠。”骂着爬起来,小宫惊醒了萍萍。
“你在骂谁啊?”萍萍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骂谁。你睡吧。”小宫套着裤子回答。
“你捧着殷主任的饭碗,你还骂他,你不想混了啊?”萍萍说道。
“你听到了?”小宫没停止穿戴,说,“他喜欢挑我的刺,背后骂骂他不行吗?”
“言多必失。随便你。”萍萍又合上了眼。
小宫用凉水浸润了脸,让轰轰隆隆响的脑子清醒了后,才出门驾车进城去迎接老刁。今早上车的老刁形容枯槁,干枯如木雕。小宫送了领导一个辛酸的目光便专心致志开车。
抵达监狱,小宫不放心地尾随老刁,直到老刁安然进了办公室,才返回车里,摸着前心贴后背的肚皮,驾车来到面食店。
在云集的食客中,小宫一眼就认出悠然享用早餐的队长,想也没想地替队长付了账,挤到队长身边,说:“队长早啊!”
“你埋单也太勤快了啊!”队长说道。
“替队长埋单是我六子的荣幸。”小宫望着忙碌的老板,估计吃上面条还有会儿,便掏出香烟,孝敬队长一支,自己就抽上了,说道,“昨夜,啊,是今天凌晨点把钟,刁监突然入院,我从家赶去,一直忙到四点多钟,到现在我还没合眼呢。”
“你很勤奋很辛苦,年底给你报一个先进。”队长很平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