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一个人和姨婆玛丽戈尔德坐在起居室里,姨婆肯定将近九十岁了,佝偻着腰,身形矮小。尽管如此,她身板硬朗像钢制弹簧,又像一个闷闷不乐的守财奴一般尖酸刻薄。
很久以来康拉德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能为力,他希望他的热狗朋友至少能给他送来爆米花的超级设备,在侦探所里一定能找到可以用在姨婆身上的装置,他的愿望可能促使诞生一种柔软剂。
施诺伊策尔太太听说她的姨妈来了,便哆哆嗦嗦地钻进被窝躲起来,她十分肯定老太太在此之前没有通知过她会来看他们。姨婆玛丽戈尔德事先没有通知家里的任何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康拉德的父亲假装必须立刻为剧院制造一个活动杯耳的奖杯。比比逃到了楼下的朋友家里,在走之前她还打电话通知康尼,让她晚点回家。
“姨婆警报,自救!”比比在电话里悄悄说,康尼知道后立即决定,在扎布丽娜家里过夜。
姨婆让康拉德替她把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拿进起居室,根据重量他猜测里面装满了鹅卵石,康拉德经过多次发力,终于用双手把袋子提到沙发上。
货车在沙发下不情不愿地呼呼喘气,因为沙发弹簧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把它给吵醒了。
“这样做!”姨婆示意康拉德,他应该伸出双手,合成一个碗的样子。也许她要送他一件礼物或者要给他一些零花钱。
姨婆玛丽戈尔德把双手伸进嘴里,在里面上下捣鼓,仿佛她的上颚沾着一块口香糖。当她的双手离开嘴巴时,她的嘴唇瘪了下去,十分奇怪,而康拉德手上则捧着——她的一对假牙!
“别让它们掉下去!”她警告道。
对于常常洗手的康拉德而言,这比可怕的夹拇指刑法还要糟糕。
“每天我必须拿出来三次。”姨婆继续下去,她小心地打开旅行袋,翻找了一番之后,拿出两条五分长短的粉色打底裤,把它们挂在康拉德伸出的小臂上。接着她又把一些东西堆到康拉德身上,包括压皱的长筒袜和一只滑溜的塑料浴帽。
最终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没有牙齿的嘴巴扯出一个极度幸福的微笑。她举着一个污渍斑斑的瓷器雕像,这个宝贝被包在衣服里;雕像的头上套着一只灰色袜子,身上绕着一件肉色网格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