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上午,嘿,这就奇了怪了,关键是那女人又是如何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的,难道她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不对,这其中定有蹊跷。
没人给那女人通风报信,那是不行的。
李逸群、黄夫人,这二人是肯定不会给那女人通风报信。不是他们,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乌二了,经这么层层一筛,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大块头儿”任秋明。此刻,回头细细一品夏正帆那句“天塌下来,有大块头儿扛”,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哩!
“大块头儿”好色如命,那女人是个长三堂子的“先生”,男嫖女淫,在黄松鹤花钱布置的这个安乐窝里,那对狗男女若真在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事,还真是值得人遐想联翩了。但这仅是逻辑推断,要证明那两人之间是否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从而让“大块头儿”顶缸绑票案,就必须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才行。仅靠房东这样的时间证人,那是不行的。
没证据,就找证据!
乌二坚信,肯定会有十分有力的证据存在,只是现在还没找到而已。
近乎空落落的房间里,除了家具,还有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要找的证据应在其中。
有心搜索对任秋明不利的证据,情况却并不令人乐观,各处房间被搜了个底朝天,连旮旯墙角都没放过,期望落空了!
就此鸣金收兵,乌二终究是觉得有点遗憾。
卧房里找不到,就扩大范围搜索,将整个石库门房子都搜索一遍。
不久,就有喽啰来报,在灶披间门口,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东西。待那名喽啰呈上所谓的可疑之物,乌二却兴奋不起来,一枚镶金鸡心挂饰,这能有多大的价值。就算是那个女人留下的,不出意外的话,内里的照片肯定是黄松鹤那死鬼的。
他可不愿再看到黄松鹤的那副嘴脸,老辈人常说,人一死,人生前照过的相片上,就会附上人魂魄,向前世的冤家讨债。居于这样的说法,他自然对鸡心挂饰这种可藏照片的物什避而远之。
乌二不感兴趣,喽啰满心期望的奖赏,自然也就拿不到手。一件镶金饰物,不值什么钱,拿去哄相好的开心,人家都未必会正看一眼。喽啰一生气,顺手将鸡心挂饰朝地上一扔。
这一扔,竟然扔到了乌二的脚下。
乌二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东西,正待骂那个缺心眼的喽啰。嘴张了张,旋即就闭上了。等他再张开嘴时,他已转怒为喜了,一弯腰拾起了地下的鸡心挂饰,揭去面上的黄松鹤狗头照,内中还真是别有洞天哩。
要找的证据,总算找着了,任秋明和那女人亲密无间抱在一起,不正映在照片上吗?找多少证据,都不如这张照片来得实际,让任秋明顶缸绑票案,不再是一个未来的设想,而是即将成为现实。
有了这张照片,就可以在向李逸群汇报时,把绑票案的动机,作这样陈述:任秋明勾搭上了黄松鹤外室,一对奸夫淫妇为了长相厮守,就对黄松鹤起了杀心。当然,这样的动机,是说服不了李逸群这样的精明人的。
因此,对动机进行再加工,就变成了:任秋明见财起意,设计勾搭黄松鹤外室,为其绑票提供便利,尔后,索要赎金不成,遂丧心病狂撕了票。事发后,走漏消息给同案犯,令同案犯走脱,以掩其罪。
可以想象,这样的陈述加证据,即便不能令任秋明人头落地,也够任秋明吃些苦头了。
想是这么想,乌二临到实施之时,却变了卦。
在该把鸡心挂饰交给谁的问题上,乌二多了个心眼,他未直接将东西交给李逸群,而是交给了黄夫人。在绑架黄松鹤又撕票这件事上,乌二多少有些心虚,他别的不怕什么,就怕李逸群会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