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等一等。”楚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恨恨的回头就要蹬上马,手臂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挽住。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跟我怄气?”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几分黯然,“那天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
我的脚步蓦然顿住,目光陌生的打量着他。
他看着我,面上只是带着无奈甚至是黯然的笑意,不知为何,这样从小伴着我成长的笑容我却忽然厌了,倦了,厌倦到了极点!
良久,我却笑了,“怎会是你不好,明明是我张扬跋扈,是我蛮不讲理,应该是我先跟哥哥赔礼才是!”
顾不得掩去面上的委屈,我死力的一揽缰绳,马匹飞快的跑了起来,冲入向前方人群熙熙攘攘的街头,楚煊在身后唤我,声音渐渐被街头的哄闹声掩去。
风呼呼刮过耳旁,我一路扬鞭催马,迎面而来的的行人躲闪不及,皆是被绊的东倒西歪,心头此刻莫名的愤恨,我也再没心思顾及这些,只顾着拼命前行,却在一转角处与一马车迎面撞上。
那赶车的马夫反应极慢,一时间急着勒马停车,差点摔了一个趔趄,见横冲直撞奔过来的我,怒骂道:“你是怎么走路的?一个姑娘家这般风风火火,真是缺了家教!”
我满腔的怒火此刻正无处可撒,见那车夫满面蛮横,心头更是不悦,横眸冷笑,“就凭你也配来教训我?”说罢手中的马鞭毫无预警的朝着他的面上狠狠挥去!
我的身手极为利落,眼见那鞭子就要直直打在车夫的脸上,却见眼前一道身影飞快划过,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手中的长鞭已被从马车内跃身而出的白衣男子扬手挽住!
我死力挣扎一番仍是无济于事,唯见那人悠悠转过身,凤目星眸,面若冠玉,白衣翩翩,风姿卓然,那好看的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狭长的凤眸兴致盎然的看我,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好大的火气,这样的鞭子,莫说是马,就是使十成的力气打在人脸上,我家马夫的脸可能从此就毁了!”
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小小的一个马夫也敢随意呵斥人么?既然他如此不识得规矩,今日我就代公子教教他认得尊卑!”
男子笑睨着我,见我言毕,方才优雅的拍手,“姑娘当真是热心肠,只不过管教家仆素来是家中内人之事,今日姑娘越俎代庖意欲替在下管教家奴,莫非真的是想要进我叶氏家门,行主母之职?”
他言语轻佻,神色暧昧,此刻更是出言不逊,心头大怒,我狠狠挣脱被他制住的马鞭,一声疾喝猝然出口:“岂有此理,看鞭!”
说话间,一道厉影在空中飞快划过,手中的马鞭飞快朝他劈去。
男子身形轻灵,只轻轻地一个转身就避开了我狠厉的鞭势,我正欲劈手再击,就见他迅速的掠过我的身侧,衣袂飘扬间,我的腰间一空,上面垂着的孔雀蓝蹙金苏绣香袋就已经被他托在掌心。
那香袋本是嬷嬷昔年亲手为我所绣,上面更有我的小名“弦歌”二字,男子饶有兴味的垂眸打量着香袋上精巧的刺绣,低低念道:“弦歌?是你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