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大滴大滴的打湿的衣襟,我呜呜的哭着,却感觉一双略带薄茧的手为我轻轻拭去腮边的泪迹。
睁开眼睛,面前的男子慈爱的看着我,轻轻握住我的手,“做噩梦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委屈着低低道:“父皇,我梦见你也像对刘昭媛和二哥那样对我,把我赶出帝都,再也不理我。”
他微笑着摸摸我的额头,“傻孩子,朕说过,要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君无戏言。”
我咯咯的笑着,胸口却一阵气血翻涌,呼吸猝然哽住,心口疼的几乎连呼吸都不能,斗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我抽搐着艰难呼吸着。
父皇面色一紧,紧紧抓住我胡乱在空中乱抓的手,他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驱散了心头那漫无边际的惊惧,我微睁开眼帘,面前的嬷嬷上前麻利的取出腰间香袋里的药丸喂我服下。
父皇惊异问道:“这是什么?”
嬷嬷迟疑片刻,镇定答道:“公主早年被董氏下药,患上了这严重的气疾,每次发病时只有这药丸能解病症。”
父皇若有所思点头,却又问道:“朕忽然记起一件事,上次陈夫人那里收到的密信,查了许久也找不到写信之人,你们可知是什么人所写?”
嬷嬷的手不经意一顿,仍是声音平静,“老奴实在无从知晓。”
父皇的眉峰微微皱了一下,方才移开眼神。
一旁的我艰难的咽下那苦涩至极的药丸,大口大口的调匀气息,全身仿佛被巨大的车轮碾碎一般,不能动弹,衣衫早已湿透,我如同失去生命的木人倒在父皇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御医署的医官们对我的病情束手无策,父皇勃然大怒,而我的病情却不见丝毫好转。
却在这一日,嬷嬷忽然匆匆进来为我穿戴好,换上了一身寻常服饰,我正犹自不解间,就见父皇走了进来。
他温和的看着我,神情间满是一个父亲的慈爱,“今日朕带你出宫,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真的吗?”
父皇点头,“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星相五行、医术更是精妙,定能治好你的晕厥之症。”
我乖巧的不再多言,任由刘公公从嬷嬷手里抱起我。
今日父皇一身便衣,只带了刘公公与几位便衣羽林卫随行,父皇带着我上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从永安门出宫,我乖巧的靠在刘公公怀中,静静看着对面的父皇兀自闭目沉思,车帘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形上,给他俊逸的五官镀上一层金黄的光泽。
这个姿容隽秀英朗的男子便是当年正值豆蔻年华的母后第一个爱上的人,只是身在权利顶端的他,注定要负心于自己的心中所爱,仍是辜负了母后的一片真心,等到他想要挽回时,母后的身侧却已经有了真正能够给她幸福的人,一切孽缘终究由此而起,那人与母后最后也只能够隔着红墙绿瓦遥遥相望,直至魂断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