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难为了宁海伦!餐馆把盒饭送来了。她把伙计打发走了。然后在店堂里支起折叠桌,安排于博彦和罗伊吃饭。心里是七上八下不得消停。她借着罗伊埋头吃饭,把于博彦叫起来,和他耳语:
“今夜你想陪她一宿?”
“嗯,她现在离开我不行。”
“我怎么办?”
“你回自己家呗,把店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我离不开你。”
“那就和我一起守着她。”
“我家里还有孤零零的老妈呢。”
“那你还是回家。”
“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这我知道。”
“能不能这样:咱俩安顿罗伊睡好以后,就悄悄离开,然后咱们一起到我家里去?”
“我对罗伊不放心,我怕她一睁眼看不到我会砸东西。”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是有智慧的人,你想办法吧!”
“我只能留下,寸步不离。”
“那我怎么办?”
“你回家。”
“问题又回来了,我不想离开你嘛!”
此时罗伊突然揪住于博彦的耳朵,把他的脸强行转到饭桌上来,接着就夹了一筷子菜填进他的嘴里,然后再拿起馒头往他嘴里塞。宁海伦有些厌恶地看着罗伊,而罗伊此时一本正经,满脸惬意。宁海伦反感起来。她一把将于博彦扯起来,拽到屋外,说:“这么下去太危险了,你知道下一步罗伊会对你怎么样啊?”
“我有我做人的底线就是。”
宁海伦突然抱住了于博彦,吻住了他。她对他的爱实在压抑不住了。嘴里喃喃地说:“博彦,我爱你,今晚我一定要你,你必须跟我走……”
话没说完,宁海伦的后背上“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宁海伦被打了一个激灵,她一转头,见罗伊嘴角挂着菜汁正怒不可遏地看着她。宁海伦再也忍不住了,冲着罗伊叫道:“不老实在屋里吃饭,你跑出来干什么?”
罗伊丝毫也不怯懦,她一把揽过于博彦,说:“我的丈夫,你凭什么要抢?”
哎呦喂,于博彦竟成她丈夫了——宁海伦心里那叫一个苦!可是,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你能说什么?跟她讲理?跟她发火?跟她动手?什么都不行,什么都没用。宁海伦此时只有骂张先令和马家驹的份儿了。
最后的结果,是于博彦留下了,宁海伦自己走了。
宁海伦的古玩店,是前店后库,库房外面是个小院。古玩街的店铺全是这个结构。而小院里还有一个两平米的有一个蹲坑的厕所。这些日子马家驹一直住在宁海伦的库房里,因为小院有这个厕所,应该说,生活还算方便的。此时,于博彦安排罗伊在厕所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把库房里的小床收拾了一下,把宁海伦接短儿用的被褥给她铺好,就安排她睡觉。罗伊说,我根本不困睡什么觉?于博彦说,不困也得睡,忍着!此时,罗伊嘴里就喋喋不休起来,说着张先令,说着老家,说着一切于博彦根本就没兴趣听的事情。然后就突然把自己剥个精光,赤裸裸地抱住于博彦。于博彦不得已便亲了她一下,把她安顿在被窝里,而罗伊非拉着他要交欢。于博彦只能答应她,他先看看店里的东西,回来就陪她。
于博彦好不容易回到店堂,扫了一眼宁海伦的货架上那些东西。有半面货架已经被罗伊砸空了,空荡荡的货架像年迈掉光了牙的老太太牙床。
货架的旁边是玻璃柜台,柜台的尽头上面放着一块五层板,五层板上面放着一台电脑。这是宁海伦给伙计安置的,她要求伙计只要有空闲就上网搜集有关古玩的信息,既增长知识又有利于卖货。此时,于博彦就把电脑打开了。他查了关于“躁狂症”的特征,感觉罗伊现在正是“躁狂症”的表现:自我评价过高;休息和睡眠的需求减少;注意分散和焦躁增加;身体激越增加;过分涉足舒适活动,常导致痛苦的结果,包括刺激性、攻击性和破坏性行为;交谈增加;过高的和欣快感;性欲亢进;精力增加;非特征性的判断力下降;否定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