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局(8)

于博彦见罗伊这阵子没有挣扎,没有乱喊,似乎安静了很多。就说:“咱先尝试着和罗伊聊聊,也许她是急火攻心,好好聊聊会抚平她的精神。罗伊这种情况属于躁狂型精神分裂症,如果送安定医院,就要大剂量打针吃药。据我所知,安定医院的药副作用都很大,弄不好人就傻了。闹是不闹了,可是正常的思维也没有了。”

宁海伦抖着手说:“怎么办?怎么办?”

于博彦感觉这会儿罗伊挺安静,就贴着罗伊耳边说:“罗伊,咱俩到外面散散步,谈谈心好不好?”

此时罗伊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她连连点头,但一说出话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家驹,咱俩是得谈谈了,本来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了咱们的爱情,我连张先令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都舍弃了,可是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好了呢?”

罗伊的话让宁海伦明白了八九分,作孽者是马家驹!当然,红杏出墙的罗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又怎么样呢?为了爱情还不是也学会用计谋使手段了?

宁海伦同意于博彦陪罗伊出去走走,但她要在后面跟着。

于是三个人走出店门,伙计赶紧抓时间收拾屋子。

宁海伦策略地先问于博彦:“博彦,你和子期的事怎么样了?”其实,这是宁海伦最关心的事。怎奈找不到机会问起,而且,平白无故也没法问起,是罗伊的事给了她启发和勇气。

“离了。”

“真的?”

“这种事还用得着编瞎话吗?”

“天,这才几天?古玩街两起了!”

宁海伦嘴里这么说着,心里那叫熨贴!她走在于博彦身后,一只手不知不觉就伸向于博彦的身体,摸他的后背,他的屁股,感觉这个身体本该是自己的,而且,从现在开始,应该物归原主了!好在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走在昏黄的旧式街灯下,店里的人们透过门窗玻璃看不清他们的脸。

于博彦搂着罗伊肩膀,静静地走在古玩街上,心思全在怎么劝解罗伊上,对宁海伦的抚摸还顾不上阻止。

此时,罗伊开口了:“家驹,收藏究竟有什么好?收藏者们难道不知道正是他们成全了张先令这个王八蛋的发财梦吗?”

罗伊现在半清醒半糊涂,还把于博彦当作马家驹。于博彦说:“有道是‘藏宝,藏宝,越藏越宝’,可见收藏的价值全在‘藏’这一环节。而现如今收藏这一概念正在被混淆。在很多时候‘收藏’一词已被‘投资’所取代。收藏已远离了其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意义,成为很多人追逐财富与利润的手段。”

“家驹,怎么做才能让张先令的如意算盘落空呢?”

“罗伊,咱们挡不住张先令。我们的很多人只将目光盯在收藏品的价钱上、增值上,充其量不过是一种经营行为。真正的收藏是大俗求大雅,精神的境界通过物质的直观得以承载,物质的价值因丰厚的文化内涵得到体现。”

“家驹,你说的太好了。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罗伊说着,反过身来,紧紧抱住于博彦亲吻。于博彦犹豫了一下,便把嘴唇送给了罗伊。而罗伊则把舌头伸进于博彦的嘴里。宁海伦在旁边虎视眈眈,洞若观火,她狠狠掐了于博彦屁股一把,恨恨地“哼!”了一声返身便走。

但她没走几步就停住了,转回身来,两手捂脸,透过指缝看着于博彦和罗伊接吻。她有心冲散他们,但她知道罗伊处于病态,而于博彦完全是为了抚平罗伊的精神创伤。她原谅他们了,但她心里蓦然升起一个念头,今晚,她要把于博彦拉到自己家里去睡。反正于博彦已经离完婚了,他是自由身了。自己完全有能力让于博彦住在自己的家里!前不久宁海伦把家里的老宅子卖了,加上积攒的一些钱,在市郊结合部买了一套跃层式,母亲住楼下,自己住楼上。如果于博彦去了,他们俩就可以住楼上,母亲会一百个愿意。可是,怎么甩开难缠的罗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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